在西諳皇城隨意尋了家不錯的客棧歇下,並沒有再回陳靖王府。
夜深。
寧傾嫵披著件外衣,露出些白色的底,纖長的身姿隨意倚坐在房間靠窗處,外衣一部分搭在了地上,露出了分明的鎖骨,在月色下更是魅惑。
倏地睜開眼。
“果真是你。”對於憑空出現在自己房間的人物,寧傾嫵甚至連一絲的驚訝都沒有,語氣平淡到似乎隻是打個招呼而已。
“不愧是你嗬。”唯一一個讓他心服的女子。
黑色的一隅,一道修長的身影,一襲白衣,映出黑色的長長的影子,拖曳在地,略略迷離。
正是敗給了君留雁之後,去向不知的前北垠君王——北塵聆。
“我原本倒還思量著,你還真是不堪一擊得很,不過如今倒讓我略微又產生了一點興趣。”寧傾嫵慢條斯理,靠著牆緩緩站起,踏著月色,白色的裏衣隱約可以看見,卻絲毫不在意。
“那,不知可有猜到我此番前來的目的?”北塵聆的溫雅依舊,隻是左眉處多了一道淡疤,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也不折損其容貌。他看著寧傾嫵,眼中全是興味。
“不知道,”寧傾嫵一步步走進他,在離他三步之遙處卻停下,頓了頓:“也不想知道。”
“是麼……”北塵聆渾作不在意,驀地修長的手臂環過寧傾嫵的肩。
寧傾嫵也不躲閃,夜色下的黑色眸子極亮。
“唰——”北塵聆竟將她的外衣拽下,露出裏衣。而目光,卻是落在了暴露在外的左肩岬處。那裏有一道痕明顯的疤。
是四年前留下的劍傷。
“這裏,是他送與你的罷……”北塵聆在她的耳邊輕聲,繾綣夜色,格外迷離。
“依你的性子,定是恨透了他罷。”見寧傾嫵不做聲,北塵聆繼續道。雙目緊緊盯著寧傾嫵的臉,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寧傾嫵冷眼,睨視著那道疤,將北塵聆搭在左肩的手拂開,撿起曳在地上的黑色外衣披上,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見尷尬之色。
“想叫我同你聯手對付他?”寧傾嫵漫不經心地整理了微亂的衣襟,徐徐道。
“莫非你仍舊愛著他?”北塵聆也不否認,挑眉問道。
“知道麼,隻有喪家之犬才會這樣狼狽,甚至迷失敵我。”寧傾嫵忽而笑了起來,抬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手頭的動作,雲淡風輕。
“如此說來,你我是敵?可惜啊,本以為四年前的局勢不會再次上演了呢。”北塵聆絲毫不見不快之色,隻是那眼中的陰沉之色,卻是愈發濃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清楚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你想複業也好殺了君留雁也罷,我通通不會幹涉,你隻要記住,千萬別做一些你不該做的事情。”寧傾嫵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裝飾用的小瓷瓶把玩,左右翻來覆去,視線始終在手頭的小瓷瓶上未曾離開過。
“啊,看來這一趟倒也沒有白來,以後還會見麵的,後會有期。”片刻後,北塵聆便主動掐住了話題,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後,便消失地看不見蹤影。
寧傾嫵整了整衣裳,漸漸也有了困意。
第二天清晨。寧傾嫵向來是起得極早的,這是在無崖穀便養成的習慣,如今即便無事可做,也無法改變。可是當她下樓的時候,慕無傷卻已經坐在了靠裏的一桌上,麵前擱著幾盤清淡的糕點和薄粥,似乎在等著寧傾嫵。
“怎麼這麼早?”寧傾嫵一邊同他打著招呼,一邊坐到桌子另一邊。
“沒什麼,隻是怕你起得太早而已。”慕無傷隨口答道,現在他在她的身邊,自然是要考慮好一切。寧傾嫵習慣早起,有時候會出去散步而誤了早飯,這些,他都會考慮到。
二人都是受過極好的訓練,即便隻有兩個人,吃飯時也不會有什麼聲響發出。漸漸人多了起來,就在寧傾嫵二人快吃完時,客棧裏突然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