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嫵同君留雁都有過一麵之緣的男子。
那個安鎮事件的禍起人,連雲。
“連公子倒是好雅興,竟半夜散步至此?”君留雁雖與連雲無甚交集,但總歸也有過一麵之緣,如今這個夜半闖入皇宮的黑衣人便是他,多少有些意外。
連雲受傷在地,原本是偏著頭視線朝地的,聽見君留雁的話後猛地抬起頭,在看清是君留雁時明顯怔了一下,視線在接觸到君留雁身後的寧傾嫵時,驚訝出聲:“寧姑娘?君公子?”
此刻的君留雁是一襲常服,身旁也沒有跟任何隨侍,連雲便也沒有往他們的身份聯想去:“你們怎會在此?”
“連公子似乎本末倒置了些。”君留雁挑眉,淡淡道。
“方才你還未曾回答朕。”
連雲眼中一派不可思議!
朕?如今普天之下還有誰敢自稱“朕”之一字?如今天下,西諳,北垠早是歸順南映,誰能如此氣定神閑地坦然說一句“朕”?
他闖的是南映皇宮,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連雲看著眼前兩人,手不由地緊了緊。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在安鎮有過一麵之緣的男子,竟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而又哪能料到,再見麵時,竟是這般尷尬的處境。
寧傾嫵掃過一眼他手中物事,淡淡道:“這是天蕁草罷?”
連雲咬緊了牙,卻沉默。
“你夜闖皇宮為的便是此物?”寧傾嫵仔細打量著他,問道。
天蕁草她了解不多,隻知道是藥材中的至寶,天下為數極少,南映皇宮便也隻有這麼一株而已。
“是,”連雲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求寧姑娘將此物與我,連雲定當救命之恩。”
寧傾嫵輕笑,一派漠不關心:“你求我作甚?這是南映皇宮,求的,自是皇上。”
君留雁在心中暗暗苦笑,麵上卻道:“給你也不是不可,隻是為何要夜闖我皇宮來奪此物?”
連雲看了看寧傾嫵,道:“寧……皇後娘娘,您可還記得阿瑤?”
連雲是聰明之人,天下間能夠與君留雁並肩的女子有幾人?定是當年名動天下的傳奇皇後寧傾嫵了。
寧傾嫵挑眉,道:“她受傷了?”
連雲的眼中帶了幾分懇切,冷毅的線條竟焦急一片:“她如今危在旦夕,大夫說唯有天蕁草才可救她,我隻知南映皇宮有此物,便來了。如今我竊物已是事實,無論如何後果連某都願意承受,隻求皇上皇後可以將此物給我,我一定要救她。”
寧傾嫵從上方睨著他,清清淡淡的神情,此時的連雲與最初相識時變了不少,渾身的江湖氣息斂去不少,若是沒錯,定是同阿瑤走到了一起去了。
沒想到這樣差別的兩人,竟會彼此相愛,倒是稀罕。
“她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寧傾嫵一針見血。
阿瑤從小都在極其安定平靜的環境下長大,挫折都未曾經曆多少,怎麼會受傷到唯有天蕁草才可救活的地步?
想來想去,便也隻有一種解釋了。
“她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連雲低下了頭,道。
“我原是連莊裏的少莊主,在前段時間,連莊不知為何被人滅了整個一莊,我便以為一切都平定了,在安鎮住了下來,誰知不久後,竟還是有人找到……”
連雲說了一大串,而寧傾嫵卻在意到了一點。
連莊?前段時間不知原因被滅?
若她沒有猜錯的話,便是挾持了夙情的那個連莊,被她親手滅了去的連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