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向晚(2 / 3)

更沒想到的是,原來有些人,我們在不經意間就已經見了這輩子的最後一麵。

我們好像都活在了期待裏,無數次的希望下班就能夠看見像往常一樣等在公司門口的對方。

可是到最後,都隻能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屋子裏,你也回想起往日的快樂時光,內心忍不住的覺得荒涼。但即便如此,你們還是倔強的不肯低頭,隻能在空蕩蕩的房間裏一遍又一遍地刷著對方的朋友圈。

人們都說,任何事情隻要連續不斷的堅持做21天,就可以自覺養成習慣,所以我們在沒有對方的時間裏,也已經慢慢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雖然我仍會不舍,但已經少了當初非要在一起的執著。看到她耀世璀璨就會為她感到欣慰,看來她終於得到了自己要的安全感,她要的安全感,不是我許諾給她的未來,也不是隔三差五的玫瑰花和情話。安全感是每天在變好的皮膚,體重計上想保持住的那個體重。銀行卡裏足夠的餘額和手機滿格的電量,以及自己卯足了勁往上爬的動力。

我們見證了彼此生命裏很多重要的時刻,我們無話不談,我們心照不宣,我們發誓會是對方最長情的陪伴。

於是,故事的最後,我們就成了彼此生命裏的過客,再無聯係。

再見到對方的時候,我們再也沒有打招呼,我們各自在自己的圈子裏談笑風生,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當你的手機裏突然切換到一首歌,瞬間讓遺憾和傷感在心裏蔓延開來,原來那首歌,你們曾經一起聽過。

也許某一天我們相遇,互相看著對方,都在等著對方跑向自己,可是我們都沒有,直到我們徹底擦肩而過。

歌詞裏唱著,“當時我們以為青春很長,讓倔強決定我們的散場,賭氣得像個傻瓜,都等著對方,先開口說話。”

也許真的,生人可以變成熟人,可是熟人變成了生人,會比生人更生分。

那時的我們以為時光永遠不會散場,海誓山盟永遠不會忘記,所以才會拚命地證明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即使想要朝對方走一百步,但還是會按耐住情緒,等待對方先朝自己走五十步。

從那以後,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再也沒有遇見過。

也許我應該給她打個電話,和她聊聊天,我點開了通訊錄,找到了她......呆呆的望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數字......

與此同時,在世界的一個角落......那是間燈光溫和的小旅館,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靠在床頭,肚子挺了挺大的,看來已經懷了很長時間了,但是依然掩蓋不住那獨特的韻味,她不時看一看手機,好像在等誰的消息。

“漪漪啊,王夢哲為什麼還不打電話來啊?”李雪對著電話抱怨道

“你先打唄。”張寧漪說道

“那...那不行...”李雪撅個嘴說道

“他知道嗎?”張寧漪語氣有點著急問道

“沒,他不知道我懷孕了,那時他正忙的時候......”李雪好像在為王夢哲的不負責焦急的解釋著。

“嘖,你自己一個人也不行啊,這樣,我明天接你去我媽那。在上海,還有人照顧一下,我陪你把孩子生出來。”張寧漪說道

“那......行吧。”李雪點點頭說道

“你現在在哪了?”

“成都”李雪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明天去成都接你,我勸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張寧漪說道

掛斷了電話,李雪找到王夢哲的手機號遲遲沒按下去......

在影院的王夢哲剛想按下去,來了個電話,並不是李雪打來的,而是他秘書,小張。

“王總,出事了。”電話那頭聲音有點顫抖

“怎麼了。”

“美國的吳總去世了。”

我傻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有太多想問的,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我起身走出影院,熟練地點上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問道:“何秉軒知道嗎?”

“額......這件事是下午發生的,電話錯打到何總的辦公室裏了,電話裏的人讓DREAM?CHASER的CEO來美國一趟,何總就過去了,剛才我才想起這件事,才給您打的電話......”

“趕緊給我定機票,去美國。”

上海,李雪按下了撥通鍵,她準備了好多話要說,可惜等待她的卻是電話那頭“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

此時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一個背微駝的大爺,一個人收拾著散落的電影票根,些許撒在地上的爆米花,和沒喝完的飲料……

我是整場裏最後一個走的,餓憋得肚子提醒我我還沒有吃晚飯呢,看了看表已經11點多了,我走在路上,以前即使再晚都能很容易的找到一家營業的便利店,現在他們特地為了我早早地關了門,我走到路的盡頭發現了一家還沒有關門的便利店,買了一包泡麵,返回那條最繁華的馬路,沿著那條馬路再向前走兩個路口就到我家了,在黑夜裏走路,好像走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一樣,路過一個在這樣人際零星的深夜依然堅持擺攤的中年男人,,他蹲在自己的三輪車前,小心翼翼的撥弄著一個隻能發出滋滋啦啦聲音的收音機,在小攤前麵的小桌上,一個瘦弱的女孩低著頭小口的吃著刨冰,旁邊躺著一個手機,她頻頻望著手機屏幕,但是手機依然沒有亮起來,我繼續向前走著,燈光亮了起來,往前走了一個路口,已經來到了那條我曾及無數次在DreamChaser的樓頂俯視的最繁華的街,路過一家夜店,門口坐著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女孩,已在另一個女孩身上,她的妝已經暈開了,女孩喘了幾口氣,身子一斜,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旁邊的女孩又遞礦泉水又給女孩擦嘴,女孩擦完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在另一個女孩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從新走了進去。

身邊經過了無數隊依偎的情侶,還有各式各樣失戀的男孩女孩們。

簡單收拾過後,我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走向刑場的從容於淡然,無牽無掛,不再為公司而勾心鬥角......

不再為兒女情長而不經意間變得矯揉造作

“我要去辦點事,你要注意身體,想回來就回來,在旅遊的路上見到好的人想要和他過後半生的話......也祝你幸福,銀行卡的什麼密碼是你的生日,好好照顧自己。”我給李雪發了最後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