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分道揚鑣,形同陌路,甚至都沒有好好的說一聲“再見”,那是我們間的最後一麵,她送我去機場,什麼話都不說,普通的像是生命中經曆的每一天
有時候我總在想,早一點承認我想你了有這麼難嗎?承認我愛你更多一點,有這麼難嗎?承認我想找你複合,又有這麼難嗎?
倘若分手的那天,我們能夠把該說的話都好好說完,那是否我們也不會走到形同陌路的這一步。
但我們都太愛自己了,所以我們不願意妥協,盡管我們仍舊愛著對方,盡管我們無時無刻都在思念對方,可我們表現出來的卻是:
我們寧願翻遍他的每一條朋友圈,去揣測他的生活,也不願意發條消息。
我沒有等她回我,我把手機關機了,望著窗外,也許這是我看我的故鄉,看的最深情的一次,從鏡中反射出的人臉,我已經認不出這就是我來了,黑眼圈很重,眼眶下陷,胡子拉碴的,穿著30年前的一次去美國時差不多的衣服,到有種回光返照的蒼涼感,飛機在黑暗中起飛了,看著遠離我的土地,仿佛何秉軒在黑暗中對我無情的嘲笑,我曾經什麼都有,我閉上我仇恨的眼睛,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飛機降落在最開始的地方這裏就是我曲折一生的起點,應該也是終點了吧。
我打上車到了吳總的家裏,何秉軒也在這,他看到我來了,沒有什麼太在意,簡單的走了走流程就結束了。
“晚上來這個地方,咱倆聊聊。”我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是一棟大廈的天台
到了晚上
“你約我來這幹嘛?”何秉軒的聲音從我身後傳出來
“Lina把公司搞的不錯?”我坐在防護網前麵
“你有什麼事嗎?你別坐那,太危險。”何秉軒說道
“有什麼危險的?”我側著個頭問他
“掉下去就摔死了。”何秉軒說著走近了我
“你靠我這麼近,不怕我把你推下去?”我笑一聲低聲說道
秉軒什麼話也沒說,到停止了靠近我
“知道嗎,這是哪,這是我以前待的服裝公司,現在被收購了。”我站起來望著一望無際的黑夜說道
“我小時候就特別要麵子,所有大牌的衣服都要買上一件,這樣別人會多看我一眼,知道這叫什麼嗎?”我說道
秉軒搖了搖頭
“叫他媽自卑!”我提到我最大的音量,衝著黑夜喊道
“到現在也是,你,老武都他媽比我強,我自卑。”我轉身向秉軒走去。
“百合,張寧漪,coco,李雪,我這種人渣我他媽配得上誰,你說啊!”我衝著秉軒喊道
“我心早就死了。現在有什麼可留戀的嗎。”我在秉軒耳朵旁低聲的說道
“這樣,咱倆用30多年的交情玩個遊戲,你敢嗎?”我說著向著黑夜走去,翻過防護欄,站在大廈的邊緣,再往前一步,就可以解脫了。
“來。”我衝著秉軒說道
秉軒還是來到了我這,我們倆都在死亡的邊上,沒有人是沒有罪的。
“咱哥倆在這說說真心話。”我拍了拍秉軒的肩膀
“我先說吧,吳總是你媽媽的大哥,說白了就是大舅,這是我好久之前就知道的,沒有告訴你,其實你不用和Lina聯手,CEO的位置也是你的。”我看著他說
“其實,你是個好的領導者,都是我一時糊塗才......希望你......哎.......你不可能原諒我的。”秉軒說道
我聽到這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不知不覺的胳膊上使上了勁......
我的表情沒有仇恨和憤怒,有的隻是一片近乎溫柔的悲愴......
轉天大廈的樓下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世界上從來不缺好的故事,書裏的鉛字真真假假,無人在意結局,有心人不會問底,反正美人和英雄各自老去,結果和答案都成了迷....
李雪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好像在夢裏過了一生,在夢裏她遇見十九歲的老武,戴著一雙白手套,來參加了她的婚禮,他穿著一身燕尾服,還是那個利落的子彈頭,一個人在角落,喝著李雪的喜酒,老武拿著喝了一半的紅酒,來到李雪麵前,李雪穿著當年老武給自己設計的婚紗
“好久不見?還好嗎。”
李雪知道是夢,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她不想回答,可是還是笑了笑說道
“都挺好的。”
“那就好。”老武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雪,為何婚禮上那麼多人,怎麼就沒有一個當年的朋友呢。”
李雪發了瘋似的尋找王夢哲,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周圍沒有一個人認識。
“我曾經挽留,可是留不住啊,他們紛紛消失在了人海中。”李雪回頭看著微笑的老武
“哎,我深愛的小妞啊,一點沒變。”老武伸手去摸,李雪鬢角的一縷頭發,可是怎麼也觸摸不到
“那個小妞,她嫁給了的王某。”李雪低著頭說道
“幸福嗎?”老武身影變小了,慢慢的淡出了李雪的夢境
李雪哭著點了點頭,老武卻沒有看見最讓他牽掛的答案。
繼續逆著背影婆娑的人流,向著那座荒蕪的山丘,遇見六十歲的王夢哲,他拄著一根白手杖,坐在藤椅上,伴著鳥兒的歌聲小憩。
“夢哲,你幸福嗎?”李雪蹲在他身旁,聽著他微弱的呼吸。
他笑著擺了擺手,在他身邊圍繞著一群當年走散歸來的朋友。
“小姑娘,該來的總會來,要走的不必挽留”王夢哲笑了笑繼續閉上眼睛享受他的生活。
愛是一個人無言的等候,他等了餘生,等到房頂開出了花,那裏就是天下,總有人幸福終老,總有人哭著走散。
無論相遇還是不相遇,都是獻給歲月的樂章,歲月帶給我們的禮物
去到六十歲停下的渡口,那裏有一條等著被接走的小船,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向著開滿鮮花白雪皚皚的山丘,揮揮衣袖,晚風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