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新人笑(2 / 3)

零落成泥,輾做塵,即便香如故,卻終是熬不過隔年期的。

三年一度的選秀,是未入宮美貌少女的希冀,也是宮內諸妃心底的禁忌。

手裏,端的是紫檀的托盤,上麵,是宮裏的慣例,皇上賞給今屆秀女的香囊。

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圖案的錦緞製成的香囊。

諸秀女需在大選那日,在香囊上繡上花紋,並填上自選的香料。

這無疑是最先會引得君皇注意的一道關鍵步驟。

所以,當我捧著托盤出現在儲秀宮時,今年經過宗仁府層層篩選後的十名秀女已躬身立在那邊。

她們統一穿著水粉色的宮裝,青絲盤成如意髻,並無過多的首飾,均是同色的絹花。

我走至她們跟前,因她們身份還隻是秀女,所以,都姍姍然向我俯身行禮。

但,也由於她們是秀女,這個禮不過是帶著象征的意義,更多,是衝著我手上的托盤,代表的聖恩。

“各位秀女,我手中托盤內置著的就是皇上賞給各位的香囊,六月初六大選時,各位需在香囊上繡完圖案,並填好自選的香料,獻於皇上。可明白了?”

我語意緩柔,聽進她們的耳中,卻是不一樣的味道。

她們均福身謝恩:

“民女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隆恩?聽到這兩字時,心底湮起一抹哂笑,映到臉上,僅是唇邊得體的微笑,我的眸華拂過那群秀女,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我曾經的妹妹,澹台姮。

對,是‘曾經’的妹妹,從南越國破,冼玉宮失火那天起,我就是重生的墨瞳,再不是南越的麗妃澹台嫿。

澹台姮在一眾的秀女中,並不起眼,她刻意低下螓首,讓她的美貌在此時顯得不那麼張揚。

難道,亡國,真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把她昔日的驕縱,蠻橫,狠厲一並改變?

我不這麼認為,她愈是安靜,愈是淡然,我愈嗅到一種危險的氣息。

而這個女子,很可能就是景王的側妃,念及此,心,突然有一絲的抽痛,以至於我捧著盤子的手,稍稍有些不穩。

“嬤嬤,把這些錦囊分別交予諸位秀女。”我吩咐一邊伺立著的嬤嬤們,以掩去心思的沉重。

“是。”

兩個嬤嬤忙上得前來,一人接過托盤,一人分發這十個錦囊,得到的秀女無不再俯身謝恩,這次的俯身比之前那次,更是虔誠,纖纖素手接過的,仿佛就是打開後宮最輝煌燦爛地位的鑰匙。

我注意著角落中的那人,當她接過香囊時,美貌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的波瀾,靜到,似乎,她本就是如此淡泊名利之人。

但,我知道她不是。

自被父親送進宮後,我就再沒有見過她一麵,兩年未見,她的美越發出塵,而我,在深宮的冷落中,漸漸磨掉的不是心誌,應該還有部分女為悅己者容的期盼吧。

所以,當景王看到她時,或許,真的會動心,收她做了側妃。

可,我又不願景王也是如玄憶般深情之人,寧願他是絕情冷漠的。

女人,果然言不由衷,口是心非。

我唇邊的笑意愈深,而那兩名嬤嬤也已發完香囊。

此處,該沒有我什麼事了。

一如,她們日後若被玄憶選中,正式成為宮內主子之後的較量,也與我無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