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聲鶴唳 第十五章 抵達越南[一](1 / 3)

一段旅程結束,意味著另外一段旅程的開始。

下午3點46分,凱撒號郵輪抵達越南鴻基港口。

湛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明麗的陽光。

鴻基是一座處於紅河三角洲和北部灣之間的熱帶海濱城市。倘若把奔流不息湧入大海的紅河水比喻成一條龍的話,那麼鴻基就恰似搖頭擺尾往大海傾吐生命之水的龍脖。這座仿佛永遠沒有冬天的城市一方麵盛產優質的無煙煤,另一方麵周邊的海域分布著數千個大小不一的小島或礁堡,實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海上奇觀。

煤雕作品是鴻基具有深厚曆史和人文價值的手工藝作品。這種世代傳承的手工技藝充分展示岀一個民族獨特的文化內涵。這個民族就是既能在平壩開荒種地,又能在海上織網捕魚的京族。

越南的京族與中國的壯族和傣族生活習性幾乎一致。連審美觀都驚人地相同。京族女人同樣束腰和染齒。一雙涼鞋、一件高叉繡花袍裙外加一條長褲,以及一頂鬥笠是越南女人最尋常也是最富魅力的打扮。由於處於熱帶,京族女人大多身材豐滿,臉孔靚麗。別具東方女性魅力。

我站在甲板上看著幾名在碼頭或向下船的旅客兜售甘蔗,或兜售煤雕作品的越南女人,差點把自己當成了頭腦簡單的遊客。但我卻無法無視站在碼頭上的大批荷槍實彈的法國軍人和越南軍警,還有數百與之對峙的幫會人物。

碼頭上冷森的氣氛和晴朗的天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令下船的旅客惶恐不安,步履匆忙。

我看見混雜在旅客中的羅佩茲緊緊挽著她半禿頂丈夫的手。也看見兩名法國修女憂鬱的表情。她們還要輾轉去西貢的紅教堂。或許到了目的地,仍會目睹越來越多的人間滄桑。

雪塔帶著拎著各式箱包的手下人走岀船艙,走到我身邊頓了頓腳步,放下一截墨鏡戲謔地看了我一眼,又把墨鏡推到鼻梁上:“少校,如果你因持假護照非法入境拒捕,被亂槍打死在碼頭上,我肯定會為你感到惋惜。”

我抽了一口雪茄:“人生總有遺憾。不是嗎?”

雪塔向我伸出手:“不知道該說再見,還是永別?”

我握了握她的手:“什麼也別說,吹一聲口哨,就夠了。”

雪塔收回手,臉上的肌肉跳了一跳,揚長而去。

我看著雪塔一行人混在旅客中下了船,在碼頭上被一群法國軍人迅速護送著離開,盡量保持冷靜。

碼頭上的氣氛更加緊張,仿佛劃燃一根火柴,就會引發大爆炸。

柯雅走出船艙,來到我身邊,遞給我一個特別的眼神,牽住了我的手。

最後下船的旅客越來越稀疏。

萬霄身著長衫,頭戴禮帽,叼著紅瑪瑙煙嘴岀現在舷橋上。他的身後,跟著花枝招展的艾米婭和一臉冷漠的冷月。

碼頭上出現短暫的燥動。法國軍人和越南軍警以及幫會人物都有意識地向郵輪靠攏。

兜售貨物的越南女人們一哄而散。

萬霄背著雙手,鎮定自若地帶著艾米婭和冷月沿舷橋往下走。

幾名手持竹竿的幫會人物走出人群,不由分說先後點燃了綁在竹竿上的一串串鞭炮。

鞭炮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時間硝煙彌漫。

柯雅捏了捏我的手。

我拋掉雪茄,與柯雅迅捷轉到船艙另一麵。

早己等候我們的大副示意幾名船員放下兩道軟梯,協助我和柯雅下船。

我和柯雅在鞭炮聲中沿軟梯爭分奪秒地爬下郵輪,上了一條小船。一名漁民打扮的男人劃動船漿,駕船離開郵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