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縣第七區魯家峪鄉全體群眾控訴書
(1954年5月15日)
為控訴日寇屠殺百姓的滔天罪行,伸冤血債,忍無可忍,申請政府嚴加懲辦日本戰爭罪犯,以解民冤,原我鄉各村皆屬抗日根據地。一九四二年舊曆三月初二,日寇所謂“四次強化活安”開始,日偽軍共約有三千餘人,聲勢浩大進行圍剿,各處搜索。老百姓在此情況下,均潛伏於山洞和地洞。被日寇搜出的青年被毒打、火燒、刀砍、槍殺,對青年婦女進行獸欲強奸,有的被輪奸致死,有的被奸後剖腹取胎兒,也有十餘歲的幼女被強奸後帶回據點輪奸。幾個不能搜索的洞子,便施放瓦斯,有的山洞子洞口小,道路彎曲,毒氣難進,竟將毒氣彈綁在小豬身上,用刺刀刺著往洞裏趕,悲慘情況,目不忍睹。經過三月初二至十七日,半個月的過程,房屋大部被焚毀,食糧農具被搶掠一空。國家機關損失更甚,供給部隊的被服廠的布匹軍裝、顏料,修械所的槍炮彈藥,衛生部的藥品,救國報社的電台紙張,石印機等相當的物資被搶光,住址全部被摧毀。
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下,百姓哭啼之聲到處皆聞,扶老攜幼,流離失所各奔他鄉。這一地區被萬惡的日本強盜劃為無人區曆時一年之久,環境稍緩,為了支援抗日戰爭和維係全家生活,才陸續回家進行勞動生產,露天三餐,居住茅棚草窩。直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還沒有恢複原狀,到處還可以看到被日寇燒毀房屋的痕跡和被敵人用炸藥崩在山洞中的群眾骨骸。我們對日寇的仇恨仍然在沸騰著,現在已得到了徹底的解放,人民有了自己的政府,這筆仇深似海的血債和巨大的損失,再不能容忍了。我們鄉的全體人民群眾,一致要求人民政府要嚴厲懲處日本戰犯,要向日本戰爭罪犯計還血債。
關於日寇殘害群眾的數字及燒毀房屋的數字等,詳見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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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化縣第七區魯家峪鄉全體群眾。
控訴代表人,鄉長李有官、張亞峰,治安主任馬萬倉,秘書呂峰誌,民兵隊長李長誌,魯家峪村長李有祥。
縣第六區薛家屯人,全家七口人,於長合控訴書
我叫於長合,遵化縣第七區北峪村人。控訴日寇殺害我哥和我妻的罪行。
我哥叫於長萬,年五十歲。一九四二年舊曆三月初三那天,日本鬼子到我們村的時候,他藏在土洞子裏。後來,日寇發現,把他從洞子裏拉出來,用棍棒打他,逼他說出八路軍的情況。當我哥說不知道時,竟遭到一頓毒打,不大功夫,即被日寇活活打死。我妻當年三十七歲,懷孕已經五個月,因為身體笨重,沒有跑出去,被鬼子抓住進行強奸。我妻竭力掙紮,堅決不允許,日寇竟下了毒手,用刺刀把她的肚子挑開,挖出胎兒,腸子流露出來,血流滿身滿地,就這樣被日寇殺死了。當時那種淒慘的情景,我是一言難盡。但是,這群沒有人性的野獸卻在一旁哈哈大笑。害得我到如今還是一條光棍,斷子絕女。我時常為我哥、我妻的慘死而流淚。回想起這些事,我十多年的仇恨就湧上心頭,痛恨得我咬牙切齒。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這筆血債的,我要求人民政府要嚴厲懲辦這些慘無人道的日本戰爭罪犯。
李盛瑞、劉洪如控訴書(1954年5月15日)
控訴日本鬼子殺害錢連發一家五口人的罪行,錢連發是豐潤縣第六區薛家屯人,全家七口人。一九四二年舊曆三月以前,來我們村串親戚。三月初三那天,為躲避鬼子的三光政策,均藏在本村山上的八寶洞內,後被日寇搜山發現,竟向洞內施放毒氣,當既熏死錢劉頭(錢連發孫子,十四歲)及錢劉頭的母親(三十三歲),嬸母(二十六歲)、妹妹(三歲)等四人,錢劉頭的姑姑,十八歲被熏的受不了,後來死爬出洞口,被日寇抓住施以獸性的輪奸,結果死去了。就這樣,一家七口人被慘殺了五口,隻剩下錢連發及其三兒子,孤苦伶仃度日,時常痛哭流涕。四麵八方的鄰居、親戚、朋友一提起這件事兒,無一不咬牙切齒,憤恨至極。我們要求人民政府嚴懲日本戰犯,為遭日寇殺害的人民報仇。
劉傑控訴書(1954年5月15日)
我叫劉傑,遵化縣第七區北峪村人,我含著眼淚來控訴日寇的罪行。
我家原有十五口人,我父親叫劉清池,那年六十二歲。一九四二年舊曆三月三日,那天被日寇抓住,拉到我家的果樹園裏,用棍棒毒打一通,打的混身上下皮開肉爛,鮮血淋漓。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受到這樣慘痛的折磨。實在的疼痛難忍,而又無力掙紮。但是,鬼子的暴行還不算完,竟又把我家房屋點火燒著,然後把我父親用紙草、樹枝亂捆一身,在著火房屋的東頭用火點著了,當時燒得我父親嚎叫不成聲,就這樣被日寇活活地燒死了。我弟弟劉儉,那年二十歲,躲在山洞裏,被鬼子發現後,用毒瓦斯熏死在洞裏。被拋下孤苦伶仃的少妻幼子,逃難在外多日不敢回家,經常痛哭流涕,無法度日。我妻薄氏當年三十八歲,往村外跑的時候,被鬼子用刺刀挑死了,剩下一個兩歲的小孩無人照管,經常嚎啕哭叫要找他娘,哭鬧得我是心煩意亂。就這樣,我全家被日寇燒殺,熏死了三口。一回想起這些淒慘的情景時,總是一陣心酸,火辣辣的心裏像是澆上了火油,針紮似地難受。眼裏總不時落下淚來,我的眼睛都快哭瞎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日本強盜、劊子手,害得我全家好苦啊!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這筆仇深似海的血債的,我請求人民政府嚴懲日本戰犯,為我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