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侄子知道啦!”念泉說罷,閃身站到一旁,順手拿起了房門的鑰匙。
“天嶺,別愣著了,一起去。”
“老叔,今年可是個好年頭兒,咱們避暑山莊和外八廟被聯合國科教世界遺產委員會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一周年。咱們爺倆已經兩三個月沒見麵兒了,就借助這件高興的事兒,好好吃一頓飯。您這次出門遠行,收獲頗為豐富。”
“念泉,你說錯了,老叔沒有收獲。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真是一場浩劫,毀了你們這一代人呀!老叔沒有死在這場浩劫裏,能活到今天,有好多事件都無法理清查證了,太可惜了。”
“是呀!雖然有些事情錯過了好機會,但是,人活下來比什麼都強,要不咋說您是個福星呢!十幾年的戰爭,沒有把你的意誌折磨光。緊接著,就是十年的文化革命,您被整的死去活來,還是沒有消沉下去。真是我們老祖宗保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我搖著頭,冷笑了兩聲,望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無比親切,雄奇的山峰筆挺佇立,蒼鬱的林海將美麗裝點的更加華貴,奇異的花草綻放著獨有笑容。“多虧你母親占紅,替我藏好了那些資料,雖然說毀掉不少,但是終究還是剩了一些。否則的話,多少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如果沒有這十年的文化大革命,我的走訪早就結束了,慘呀!”
“老爺子,前麵就是寬城了,咱們咋走?您給我講過這裏的事情,天嶺,你是沒有聽到,把車開穩當點兒。老爺子,您一定是又想起什麼了吧?”劉百安回過頭看著我,讀懂了我的心思。
我長長的歎著氣,悲慘的一幕立即浮現於眼前。“寬城鎮在抗戰期間,是偽警察署所在地。民國三十一年(1942年)八月,寬城縣人民在中共冀東區黨委的領導下,進行了大破壞活動。將喜峰口至平泉,寬城至青龍,等主要公路挖壕溝數十道,公路兩側電線杆子被砍倒,電線被割斷,使日偽軍交通運輸和通訊聯絡一度中斷,陷於癱煥狀態。為此,日軍進行了瘋狂的報複,分三次抓捕了數百人審訊屠殺。
第一次是十月份,日本平泉特高課,寬城日軍憲兵隊,日軍中根守備隊,冷口日本憲兵先派隊,寬城特務班,峪耳崖安如一憲兵派遣隊,青龍憲兵派遣隊,喜峰口日本憲兵派遣隊,等日偽軍由喜峰口隊長水川少尉指揮,寬城憲兵隊長小野率領,分兩路分別進犯下板城、藥王廟、駱駝廠、雙洞子、丁家溝、王家店以及大轉嶺、長溝、峪耳崖等地方,抓捕無辜村民300多人,押到寬城審訊。並由偽承德高等法院判處80多人死刑,中根守備隊在寬城南關進行了槍殺。剩下的人,除一部分逃出之外,均被關押在承德監獄裏。
第二次是11月份,偽軍於友蘭討伐隊在山家彎子、蒙字台等村子,抓捕了79位村民,其中,有三個人逃出,47人被殘殺在寬城南關,其餘29人被押送到鞍山當了勞工。
第三次是在11月27日,日軍殺害抗日幹部,中共地下黨員30多人,日偽軍早已經在寬城南關挖了一條長15米、深2米的大溝。他們將這300多人用槍打,或者用刺刀挑死在溝內,並將其他被抓捕的村民帶到殺人場進行陪綁恫嚇。在這三次屠殺中,共計有抗日村民和幹部160餘人遭到殺害,令人永生難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