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溜來轉去的,周唯的目光在我臉上遊走幾秒,他用曖.昧不明的神色與我相對:“嘖嘖嘖,這輩子你都還沒得到我,就已經想著跟我緣定三生,瞧你這熱情勁。”
都扯到錢了,我哪裏還有心思顧及他這亂七八糟的揶揄,我自動自覺揪著我關注的重點:“你自己花掉的錢,想把帳算我頭上,沒門!”
嘴巴拱起來,這丫做鄙夷狀:“劉多安,你動動腦子想想行不,你又不是我女人,你覺得我憑啥會不明不白花那麼多錢為你出氣?你當時就該製止我先給你墊付這筆錢嘛,但你當時啥也沒說,那不就是你默認借我10萬咯?”
遇上他這種理不直氣還賊壯的人,我真覺得我就算長一百張嘴,也掰扯不過他的蠻不講理以及抵擋他的胡攪蠻纏。
但也真怪,我非但沒覺得有多煩躁,內心反而還湧動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微妙感覺,我把著門柄的手稍稍鬆弛了些,態度也有些軟化:“我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的,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
或是覺得自己討債勝利在望,周唯這廝嘴邊噙起濃密笑意:“我又不是黑白無常閻羅王,我要你命幹嘛。我就知道你這樣的假大款,掏不出這筆巨款,我後招都幫你想好了。這樣咯,我這人還是蠻好說話的,既然你拿不出錢來還我,那我從今天開始就跟著你蹭飯,我吃你多少錢,你拿個軟皮抄小本本記著,哪天把這10萬塊錢吃完,這事就算完。”
在心裏麵來回盤算了番,我看周唯這丫像是臨時起意,指不定他跟著我吃幾天12塊錢的快餐,他就會自覺沒趣,滾回他土豪的世界吃剝好的提子柑橘了,反正他又知道我公司地點家庭住址的,我拿像牛皮糖似的他沒轍,我還不如先穩住他,等他自己滾蛋兒。
怕他見我爽快,會覺得自己吃了啥虧,後麵還得生出變卦,我故作勉強:“行吧。”
得,這丫完全就一得寸進尺的主,他循著我話茬:“瞅你那麼牽強樣,真是不知好壞,這年頭像我這麼好說話的債主,不多了,你得好好珍惜著點咯。”
我實在是:“……。”
見我默不作聲,周唯不樂意了:“還杵著幹嘛,趕緊去找個小本本,帶我去吃早餐。你別妄想著前腳剛說好,後腳就想反悔。不然我多得是手段對付你。”
搓著手,我回眸望了一眼掛鍾,說:“隻能在樓下隨便吃點,走吧。”
卻是一動不動,這丫用飄忽的眼神審視著我:“你打算就以這樣的形象出去?”
我挑眉,強壓不悅:“有問題?”
這個傻逼,轉而用手指著他的臉:“敢情就我這款的,不值得你浪費化妝品弄個淡妝啥的?”
我靠,我本來就想先搗騰好自己這張臉再出門的,我特麼的還不是怕他在那裏鬼叫鬼叫的,才遷就的他!
不願節外生枝,我一忍再忍:“那你等我一會。”
待我從臥室裏出來,周唯這個自來熟的傻逼,坐在我家的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正拿著上個星期買回來做宵夜的牛奶優哉遊哉地喝著,他一邊抖腿一邊瞥我,又開始用他那種說不出啥好話的嘴埋汰我:“你確實是浪費化妝品的命,弄沒弄都這熊樣。”
我艱難地維持著表麵平和,說:“這牛奶平均下來得三塊五一瓶,也要算進去。”
嘴彎弓成個不算突兀的弧度,這丫瞅著我:“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這話放你身上尤為明顯,你說劉多安你好端端的一個款姐,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小市民,嘖嘖嘖,這斤斤計較勁。”
我懶得介意他的揶揄:“你到底走不走。”
站起來,三作兩步湊到我身邊,周唯忽然將牛奶遞給我:“我喝不完了。”
嗬,他真真搞笑了,他喝不完關我屁事!他這樣強塞給我算怎麼回事!
手別開,我退後半步:“趕緊走,我等會要上班,沒你那麼閑。”
還不死心般,繼續把牛奶塞與我,周唯這丫嗓子一沉:“還剩一大半的,我請你喝。來吧別矯情,我知道你就盼著跟我多些親近卻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所以我才會大大方方把這個跟我間接接吻的機會給你。”
我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他接二連三造作,我把臉拉下來:“如果你不想被我砍死,我勸你最好收斂收斂。我不是那麼容易控製住自己暴脾氣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