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人事妹子的聲音一路走弱:“看他樣子,應該不是我們家的客戶或供應商。他一上來就說要見你,我問他怎麼稱呼哪家公司的,他就給我一副他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人那種表情,我有點扛不住,就…就按他說的,把他請到你的辦公室去了。”
一堆的問號砌在大腦裏,我雖有不安可總不能表現出特別慫的樣兒,我努力收拾收拾表情,故作平靜:“沒事。你忙活你的,我進去看看。”
我推門而進時,來人正背對著我站在窗戶處朝外望,很入神的模樣,連我開門弄出的聲響,都無從讓他聞聲回頭。
輕合上門,我邊往前走邊說:“你好,請問你是?”
遲滯約十來秒,這人才緩慢轉過身來,他站姿筆直著仿佛一棵小白楊,他語氣很淡:“我是周天權。”
大腦短路一小會,我不禁暗自腹誹,這都啥跟啥,我是第一次見到侄子跟小叔長得那麼相像的,這個周天權,簡直就是中年版的周唯啊啊啊啊啊。
看著這麼一張與周唯諸多神似的臉,我有些方,有些蠢的:“我是劉多安。”
臉上一點神情更迭都沒有,儼然這是他的地盤,我是個訪客似的,周天權用手作了個示意:“坐,坐下來說。”
說話間,他已經跨前兩步,一屁股坐在長沙發居中的位置。
一大早的奔波幾地,羅智中那個小氣鬼連杯水都沒給我喝,我在路上就覺得口幹舌燥,從周天權與周唯過於相似的震驚裏緩過來,那種口渴的感覺更濃,我徑直朝飲水機的方向去:“等等,我先喝點水。”
待我咕咚咚的幹掉大半杯水,坐到周天權的麵前來,他的臉上仍是那種讓我無從窺探他情緒真味的淡然表情,他語氣輕飄:“從來沒人敢讓我等。”
解決了缺水的問題之後我活過來,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在自己哥哥去世沒多久就娶了自己嫂子,他縱然頂著一張不討厭的臉,我對於這種枉顧倫常的人好感全無。
不過見他氣勢逼人瞅著就不像是善茬,我愣是忍著沒把“就你了不起啊”之類的話吐出口,我像是沒聽到他剛剛那話似的:“請問周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真是靠他大爺的中華小田園,這個周天權簡直裝逼到人神共憤,他抬起眼簾淡淡掃我一眼:“從來沒人敢讓我等過,你破了這個例,我很不悅。”
你不高興關我鳥事!
我還特麼還不爽呢,你跑到我這裏來,我還得浪費個一次性杯子給你倒水喝,你麻痹還不喝!
在摸不清他底線的情況下,這麼痛快的話我也就隻能暫時放在肚子裏,我勉強保持著涵養:“天氣熱,我剛剛實在太渴了,引起你的不適我很抱歉。”
臉就跟六月天似的說變就變,周天權瞬間滿滿玩味:“我聽我爸說,你挺牙尖嘴利橫衝直闖的,可我今天一見,你還算識時務。還是說,你平常都是看菜下碟?”
這家夥!我再三退讓,他倒是要蹬鼻子上臉,這都開始奚落我見風使舵了。
受不得他這股傲慢勁,我索性豁出去:“是的,我的態度確實是因人而異的,之前見周老爺子,我總覺得他不像是那麼難纏的人,我就過分放任了自己的隨性。現在想想,我真是失態,我這欺軟怕硬的性格不太好。”
微微一愣,周天權嘴角勾扯起來:“嗬,看來我爸還沒老眼昏花,看人的本事還在。”
不想與這樣的家夥繼續相對,我勢要把話題掰回正道上:“周先生,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瞥著我,周天權不緊不慢:“是不是隻要我闡明來意,你就會百分百配合著按我說的去做?”
他聲量不大,裏麵咄咄逼人的氣勢卻越是見濃,我心裏打鼓,表麵故作從容:“在我不為難的情況下,我確實可以。”
手慢悠悠貼在眉峰的位置,周天權搓了搓,他目光裏審視的意味滿溢出來,他上下將我打量幾圈,說:“像你這樣性格的女人,很難嫁入豪門。”
我也如他打量我般,遞給他點點餘光:“謝謝提醒,不過,不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