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著,鄧君影的目光擰成兩股鉤在我的臉上好一陣,她麵無表情:“你是怕了我,在向我示弱?”
較量之下,對方並未明確出牌,我也不能甩底牌太早。迎著她的瞪視,我淡淡的:“這個見仁見智。”
嘲弄仍然,鄧君影以倨傲到不可一世的眼神瞟著我:“劉多安,你的手腕兒不錯,釣的不是大魚就是金龜子,做女人做成你這樣,楷模。你最好青春不變容顏不老,不然老是靠著男人吃飯,你總有餓死的一天。”
若然她所言不假,她真待在羅智中身邊十來年卻不得善果,那麼她對曾經與羅智中周旋數年的我帶著誤解也是情有可原吧。再則我該說的都說了,她要能帶著耳朵把這話裝下去,我再嗶嗶就顯得囉嗦,如若她根本不信,我多說無益。
不想繼續與她討要嘴皮子上的便宜,我淡然如初:“謝謝提醒。”
似乎還有話要說,可鄧君影瞥見周唯正朝這邊走來,她頓時把嗓子含著,就此沉寂。
或是我與鄧君影的演技都馬馬虎虎過得去,周唯並未察覺到迥異氣氛,他坐下沒多久點好的飲料甜品陸續上來,我安然自得地吃著提拉米蘇聽著周唯與鄧君影天南地北的侃,我總算知道原來鄧君影與周唯是同院係同專業的師姐,他們先後跟著同一個導師讀的研究生。
扯淡了約摸半個小時,鄧君影抬起手腕隨意的看了看時間,她巧笑嫣然:“小唯呀,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我明天還有點事要早起,就這樣撤?”
周唯覆在我的手背上,他用指腹打個圈圈:“好,影子姐你忙。”
一股腦拎起那一遝大小不一的紙袋,鄧君影聲音如徐徐海風拂麵:“改天你們要回去看老師,記得算我一個。”
她走路遠去的姿勢,很優雅,仿佛自帶著光環,能自動將人的目光黏連過去,連我一個女的,都看得有短暫失神。
誒呀我搞不懂,就衝她這副尤物的樣兒,羅智中咋就能拒絕她呢?
我正嘀咕著,周唯敲了敲我麵前的桌子:“劉多安,你走不走?”
驚了驚,我循聲站起來:“你丫的說話那麼大聲做什麼,差點嚇死我了。”
周唯嘴巴撇得老高:“還不是見你失魂落魄的樣,怕你聽不見。行咯,走吧。你剛剛是想去哪裏來著?”
吃了甜品膩得慌,我對雪糕已經沒啥期待,我無所謂的說:“沒想去哪裏,你要去哪裏咱們就去哪裏。”
四處環顧著,周唯這丫說:“不然,去逛金店咯?看看有啥喜歡的不咯。”
我搖頭:“快別折騰我,我平常的工作性質不允許我戴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別浪費錢了。”
倏忽抬起頭上朝著上方掃了掃,周唯指了指:“不然,看夜場電影?”
眼看時間都九點多了,再去看兩三小時的電影簡直要命,而聽他兩次提議我都不得勁,我隻能出動自己的腦子。
苦思冥想一小會,我說:“這個商場外麵有個遊樂場,可以玩碰碰車坐小火車啥的,你要不要玩?”
耷拉著肩膀抖了抖,周唯懶洋洋的:“我沒玩過,不過可以陪你去試試咯。”
牽著手穿過長廊,即將抵達遊樂場之際,周唯終於憋不住了似的:“劉多安,你怎麼沒問問我和鄧君影是啥情況。一般熱戀中的女人,不都是即使自家男人多看了眼美女,都要跳腳的嘛。”
我這不是知道鄧君影心之所屬嗎,再說看他們剛剛聊天的勁,這兩個人哪裏有搞男女之情的意思,他們更像是在參加學術研討會的同時順道懷想恩師好吧。
我又不瞎也不聾,我要這樣都能跳腳那我不是有毛病嗎。
氣淡神定的睨了周唯一眼,我直接套用了他之前那套說辭:“你與鄧小姐認識在前,如果你們真的能擦出什麼火花來,還能有我啥事?”
像他這樣啥都能順杆爬進退自如的人真不多了,周唯一點訕然都沒有,他反而厚著臉皮把自己給誇上了:“嘿嘿劉多安,你看吧,你跟我待一塊久了,這思想覺悟啥的提高得不止一個度咯。不過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以後好好受我感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