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放開她,周絲雲未必就真的是怕我動手打她,她而是忌憚著把事鬧大了她那邊不好收場吧,總之周絲雲抿唇冷笑:“就你這種不入流的女人,還真沒資格浪費我時間。”
撂完這句,她搖曳擺動著身姿漸行漸遠。
連忙把門關起來,我再回去看周唯,隻見他已經恢複一臉自若,他若無其事的模樣舉著一瓶紅酒衝我說:“劉多安,就開這瓶怎麼樣咯。”
盡管我第一次見到周天權,就覺得周唯簡直就是他的年輕版,而周絲雲剛剛所謂周唯有可能是周天權的兒子這種話,已經在我的大腦深處掀起無數巨浪,然而麵對著周唯諱莫如深的三緘其口,我自然也不會任由自己的好奇心泛濫成災,毀他這假意的安靜平寧。
笑了笑,我點頭附和:“好啊,看著就像很好喝的樣兒,我嚐嚐哩。”
酒入杯中,周唯坐在那裏端著酒杯晃了好一陣,他冷不丁的拋出一句:“劉多安,你愛不愛我?”
這一刻故作平靜的他讓我看著諸多心酸,而我或者是因為有之前大半年的相處打底,再到前兩年偶爾想起他時的日積月累,我竟在短短時間內將喜歡演繹到上一個境界,我這會兒說點實話也沒什麼毛病。
點頭,我幹脆的迸出一字:“愛。”
周唯空著的那個手一下子就伸了過來扣在我頭上:“那我們算扯平,因為我也愛你。”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被他這般情話衝擊,我的心很容易變得柔軟非常,我輕輕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以下那寸手臂,把他的手摘下來覆在手掌上攤開,說:“我們來喝酒唄,反正明天周末,不醉無歸怎麼樣哩?”
咧嘴,周唯似笑非笑:“正合我意。”
他去拿開酒器和醒酒器時,物業那邊浩浩蕩蕩來了幾個安保人員,我去打發完返回大廳,湊巧周唯已經把酒搗好,我們就碰著酒杯吃著雞翅在時間的流逝裏不知不覺從清醒狀態喝到迷迷糊糊。
最後,是周唯這丫率先倒下。
想來他有借酒消愁的意,他既然已經沉沉入睡,我也不想死命把他扒起來喊他去洗澡,我於是準備了幾條熱毛巾,給他擦了一遍,再把他往前麵挪了挪,把他的腳舒張開來。
給他蓋好被子,我強撐著被酒精肆意衝撞得快要到臨界點的意識把那些狼藉收拾好,再去胡亂洗了個澡出來。
因為周唯喝多了不好挪,我隻能把他放在沙發上,我也不好自己獨享他臥室那張軟綿綿的大床,我於是另外拿了個空調被坐在沙發的另外一角,蜷縮著身體望著周唯的方向撐了好一陣,終於撐不過酒精的拉鋸我瞌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忽然被周唯突兀響起的聲音驚醒過來。
我以為他是醒來了,我有些混混沌沌的爬過去,他卻仍然是瞌著眼睛,嘴裏麵還在叨叨說著話。
我下意識將耳朵湊過去聽。
夢囈裏帶著酒精含糊的咕噥,周唯斷斷續續:“爸你別走啊,你聽我說….爸….爸….你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爸啊….”
他最後那個後綴字音拖得很長很長,宛如尖銳的刺,紮得我的心一顫顫的,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難受。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仍然徘徊在夢鄉裏不能自拔的周唯,他像是在蒼茫大海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攥住了我的手,我有些吃痛,可我怕極我用力抽出來會將他驚醒,我於是輕聲挪了挪身體坐到他身旁,忍著時輕時重的痛任由他繼續抓住我手。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夢話。
他一直緊緊抓住我手,持續了大約十來分鍾,才緩緩鬆綁開來。
不想再回到那邊沙發,我於是就蜷縮在周唯的身邊與他擠一擠,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熬了多久才睡著。
在睡夢裏我有過短暫搖搖晃晃的感覺,等我醒來時,我已經睡在床上,而旁邊空蕩一片,周唯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給他打了電話,他手機在大廳響得震耳欲聾,我想他沒帶手機應該是沒走遠,大約很快就會回來,我也沒沒再糾結,先去洗漱。
果真,我這邊剛剛換好衣服,周唯就拎著幾個袋子回來,他一副恢複得很不錯的模樣:“劉多安,我早上六點多醒來看到你睡得像小豬似的,我就給你騰到床上去了。你睡起來,胳膊腿啥的,不酸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