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這一切,周唯並不做聲,他完全將優先話語權交由了羅智中。
羅智中聲音裏帶著淺淺沙啞,他說:“劉多安,你現在講電話方便嗎?”
我還沒應聲,周唯已經是戲謔的口吻:“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羅總你選擇在這個時候將電話打到我嬌妻這裏來,你是想讓她怎麼答你。”
微微寂靜數秒,羅智中語氣淡淡:“我一直認為,婚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它是男女雙方本著情真意切奔著攜手共度白頭的結果去,它容不得一絲的玩笑與顛覆,但或者是周總的見解與我有別,周總今晚在婚禮現場毫無風度的表現讓我大跌眼鏡,我很費解,周先生你既然有諸多不滿,你又何必用婚姻將兩人捆綁。”
“喲嗬,羅總不愧是年紀大了點,到底是老成嘛,這大道理一套套的。我雖然聽不太懂,可我真的覺得好厲害哦。”
故意陰陽怪氣拿腔拿調的拖長最後一字的尾音,停沒兩秒周唯卻突兀話鋒一變,他冷冷輕笑,攻擊性極強:“但是羅總你可否告知我,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婚姻指指點點?你這番話,是用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來說的,我煩請羅總為我指點迷津。”
羅智中也隨之輕笑:“我沒有立場,我隻是純粹認為當場給自己的妻子難堪,無異是下自己的臉麵。我一向認為,站在男人身邊的女人到底被當做什麼,這直接決定了那個男人在別人看來是什麼。比如皇帝身邊站著的是皇後,而奴婢身邊隻會有太監同行。”
朝著我投來一束複雜得讓我無從抽絲剝繭窺探明白的睥睨,周唯的嘴角往上勾:“我一向認為,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愛咋咋的,就比如羅總現在提到的臉麵這個,沒臉沒皮的是我與劉多安相處的小情趣,羅總你一個單身狗就算我說再多你也理解不到這種樂趣。至於羅總這份好意的提醒,我倒是心領了。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作為男人,不該對別人的私生活指指點點。這樣顯得與市井長舌八婆無異。”
那頭靜寂良久,羅智中聲速略慢:“我隻是一個看盡熱鬧的旁觀者而已,若然周總對我這番發言感到不適,那我收回我剛剛所說過的話,希望周總莫要介懷。”
“這倒沒有,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今天大婚,晚點還有洞房花燭這個樂子可玩,羅總卻要燈清火冷,我肯定不會與羅總計較就是咯。”
作幾秒停頓,周唯徒然擲地有聲道:“就是我想要稍稍提醒提醒羅總,即使羅總與我家多安曾經有過特別濃厚的師生情誼,但多安畢竟已經嫁作他人婦,她往後餘生,隻需要受我照料即可,旁人重重關注,對她對我而言都是壓力,我煩請羅總不要增加我們額外的負擔才好。”
“周總你言重了。我與劉多安,不僅僅是師生,還是客供關係,劉同學她是一個盡責的供應商,這段時間合作以來她在訂單配合上沒怎麼出過亂子,是我十分看重的優質供應商,我希望劉同學能夠繼續保持這樣的良好狀態,為我提供更優質的產品。對此,我是抱著這樣的私心。”
每一個字裏都儼然沾染了萬千的懇切,羅智中話鋒一轉:“但是,我大約是考慮不周,說話沒拿捏到點子上,造成了周總理解上的偏差,我很抱歉。時候不早,我就不耽擱周總享受良辰美景,先這樣。”
“羅總你別記著掛電話嘛。”
說話間周唯的目光思忖探尋般落於我臉上,他大約是看不慣我的冷眼旁觀,他疾疾伸出手來撮捏著將我的下巴抬起來不讓我掙脫,他再衝著話筒那邊語氣歡快:“羅總你會好奇我與劉多安今晚能撞出什麼新火花嗎,我願意將這一切分享些許給羅總,不然等會我們來個電話連線,羅總你聽著聲音過過癮?….”
臉倏的一聲紅個透透,我不管下巴與咽喉還在周唯的控製內,我生撲過去作勢要把手機搶回來:“你是不是人….”
身體往後一別,周唯躲開我的爪子之後,他意猶未盡把手機從耳邊摘下來,他有些怪裏怪氣的:“劉多安,你用不著那麼緊張咯,因為你的羅老師,把電話掛了。”
我趁著他說話的空檔把他的手摘下來重重摔向一邊,我再一把撈過自己的手機:“不要臉。”
一邊肩膀高一邊肩膀低的,周唯吊兒郎當的整起個二郎腿,他橫著睨我一眼:“論不要臉我還真不是你對手,就這條我服輸。換做我是個女的,我是萬萬不會對著個第一次見麵的網友岔開大腿讓人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