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迅速彌散,我全身繃得發緊,大腦倏忽一片空白。
我在混沌淩亂裏沉浮之際,周唯的聲音已經通過麥克風的放大傳送出來。
每個斷句都摘得脈絡分明,他說:“我與劉多安的緣分始於網絡,前幾年我還在讀研究生,有天很晚了,是劉多安加的我,我們聊得很愉快。這些是前提。”
周唯沒作太久停頓,繼續:“聊沒一陣,有天我實在無聊,就約她出來見麵,她連矜持一下都沒有,就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到我麵前。那天我與她在學校附近喝奶茶,她表現出很缺男人的樣子,整個過程不斷撩頭發咬習慣,還時不時隔著桌子底下碰我的小腿。那晚,她陪著我去酒店住了一夜。她很放得開,我與她很有默契。”
舞台底下那些賓客,或是一下子無法適應周唯從正常分享極快過度到口述小黃文,他們先是鴉雀無聲了約十秒,也不知道是誰在底下吹了個起哄的口哨,氣氛又被推高,那些竊竊私語混雜成一鍋亂燉朝我劈頭蓋腦而來,我的耳朵聽到無數聲音可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我的思維更是凝住不知作何反應。
而周唯,他大約是滿意極了,他嘴角揚起來,聲音裏更是打了雞血般的激昂:“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就被劉多安這個奔放的女人套牢,我與她不斷約炮,她還為此提供場地把我往她租的房子裏麵帶,很多次我在她身上消耗了體力之後,她都會親自下廚煮個麵條犒賞我,她最終被我睡服,開始對我生出好感,她想要與我認認真真開始一段關係。可她一直覺得她很肮髒,所以她傻乎乎的采取了很愚蠢的方式來與我終止了肉體關係。”
台下一片嘩然,而在這裏越發走高的起哄聲裏,還夾雜著幾個猥瑣男人在那裏呐喊助威,尖銳而刺耳。
周唯更是老神在在:“可是劉多安,她實在太想念我帶給她身體上的歡愉,兩年後偶遇,她被我三兩語的輕而易舉就哄上了床…..”
就在這時,站在周唯身邊的王恒不知是才反應過來,還是他經過了權衡利弊之後他認為他有必要阻止周唯往下扯,總之王恒上前一步抓住了麥克風,他推著關掉,臉色暗澀壓著嗓門低喝:“周唯你這小子夠了,你踏馬的扯的都是什麼幾把,你是今天沒吃藥還是藥過量了。你結婚就好好結婚,你踏馬的還寫作文了,誰關心你私生活那些亂七八糟的細節了!”
氣淡神定,周唯橫掃著王恒:“這是我的婚禮我的主場,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
王恒眉峰聳起皺褶,他瞪著周唯:“你不怕丟人,嫂子也不怕?你要丟丟你的臉,你別拉嫂子墊背。”
“喲,嫂子嫂子,你這一聲嫂子叫得可真夠親熱的。”
陰陽怪氣的,周唯接下來冒出來的話更是毒辣:“你小子是看上了嫂子,才那麼上心麼。但就算再好玩不過嫂子,你也沒有這個上馬的機會,我趁你還是盡早死了這條心,不要將心思困在一個你無法得到的女人身上。”
璀璨絢爛的燈光映襯出王恒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嘴角抽搐扯動整張臉有些變形,他怒目圓睜聲調快要壓不住似的往上飄:“姓周的,你別逼我動手打你!”
周唯把手撈去,強勢奪回麥克風之後他微微揚起臉:“你大可以試試,你在我婚禮上動手會有什麼後果。”
瞳孔張縮幾番輪回,王恒有些悻悻然:“好,這是你的婚禮,你愛咋咋的,我管不著。我還不愛管了行吧!誰他媽管你們誰是傻逼!兩個腦殘,靠!”
臉轉過來,王恒對著仍然空白呆滯在地的我說:“就他這種傻逼樣,嫂子你也能忍,我是服氣的。你們兩口子愛怎麼樣玩怎麼樣玩,我不奉陪了行吧。”
揪住衣脖上的花式蝴蝶結用力一扯,王恒將它狠狠摔在地上:“我也是有毛病,放著好好的樂子不去整,非要浪費時間過來這裏看耍猴。”
真是憤怒到了極點,王恒走下舞台時,他還抬腳順帶踹翻了好幾個小座燈,這惹得舞台上的光線稍稍暗了暗。
這時馬小妍也從驚愕裏緩過神來,她上前兩步正要說話,卻被周唯強勢如牛的瞪視逼得怯生生頓在哪裏,暫時緘默鴉雀無聲。
吃住了全場,周唯安之若素四周環視一圈,他的臉上堆起霓裳般甜糖似蜜的笑,眼睛都不眨巴一下扯淡:“不好意思,剛剛出了個小插曲。我兄弟嫌我囉嗦,他有些等不及了,就想坐回到酒席上與大家一塊,大家鼓鼓掌歡迎他回到隊伍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