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小時後,羅智中帶著我在一綠樹環繞確實搞得像模像樣的燒烤店落座,他還像被雷劈中換了個人似的,主動把菜單遞給我。
實話說我看到上麵的價格我挺肉疼,但我都喊話要請老板吃飯了,我不能被這價格嚇得縮手縮腳的,我把筆尖杵在最貴的幾個菜式那裏,強作豪氣衝著羅智中客氣說:“老羅,你看看咱們點這個行不?合你胃口嗎?你看看?”
羅智中隻是漫不經心掃一眼:“不要點,貴了。我吃的不多,你點你喜歡吃,性價比又高的就行。這頓是你請,你悠著點。”
我勒個擦擦啊,羅智中確實總有把好話說得讓人尷尬橫生的能力,反正我有些囧態層出,我幹笑著:“沒事,價格不礙事,還是得吃好。不然這樣,老羅你來點唄。”
還真把菜單撈了回去,羅智中連問都沒問我,他齊刷刷用筆勾勾塗塗沒一陣,就把菜單給了旁邊的服務員,他說:“都不要辣,不要弄得太老火。那個粥,要撇油。”
交代完,屏退了服務員,羅智中忽然跳躍著旋轉了話題:“劉多安,怎麼回事,你不是住在福田,怎麼跑過來梅沙這邊住院?”
對於昨夜我與周唯之間發生的一切,我不知是疲於重提還是咋的,總之我一個字也不願多說,我於是苦澀一笑:“一言難盡。”
羅智中並沒有馬上繼續追問,他掏出煙來夾在手指裏:“以後周唯再無端端找你麻煩,你應付不來,可以打給我。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友軍。”
想想幾個月前,我與羅智中每次麵對,都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鬼樣子,現在我們卻可以同台共桌和諧地共進午餐,真是世事難料。
正如,曾經深陷在周唯的熱情裏麵的我,不曾料到我會與他走到今天這一步。
內心又是風波迭起,我勉強擠笑:“好,我知道的。”
這才緩緩點燃那根煙,羅智中卻沒有急著吞雲吐霧,他又補了一句:“隨時都可以打給我。”
我嗯聲作答:“謝謝。”
對於我又把天聊死這事,羅智中並沒介懷,他吐著煙圈去搗鼓著把電視看了,有點聲音吵吵鬧鬧的,氣氛還不至於太悶,也沒怎麼熬,就開始陸續有些吃的被送上來。
資產階級的品味,真的不是我這等屁民可以理解得了的,明明吃燒烤就該上點紮啤啥的,羅智中偏偏點了瓶紅酒。
就給他麵前的杯子滿上,羅智中睨著有些眼巴巴的我:“你,就別喝了,我等會不想再給你叫救護車。”
我還是挺惜命的,我應:“打死不喝。”
嘴角咧著似笑非笑,羅智中開始自斟自飲。
幾杯酒下肚,他的話活躍了起來:“劉多安,我今天演得還不錯吧。給足你麵子了沒?”
沒想到羅智中會主動跟我交流演技,我愣了幾秒:“還不錯的。”
羅智中又飲一口酒:“看著周唯那個小毛頭子吃了癟,還要裝逼,我心裏就痛快。你當時不聽他的,執意要跟我走,他估計切實他頭上有森林,穩不住了。”
說真的,即使我與周唯到了這種敵對關係,我還是能拎清我想要的並不是讓他不痛快讓他跳腳,我想要的是他能幹脆利落放我逃出生天,所以我是沒法get到羅智中的嗨點的。
不過難得他那麼高興,我要掃興就太不會做人了。
擠笑,我湊合著:“那是那是,氣死他就對了。”
“氣他,隻是最輕微的懲罰。”
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忽然定住,羅智中的眼眸裏湧出無限恨意,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這隻是開始,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依稀記得周唯與我說過他與羅智中之間的淵源,他的意思似乎是說因為羅智中對不起他爸,所以他就恨上了羅智中。但縱觀周唯現在的人品,他與我說的那些話,還有待商榷。
現在羅智中那麼直接抒發他的情緒,我沒能控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個嘴快話就溜了出來:“你和周唯,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他做了什麼你那麼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