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羅智中往前一大步,他朝著站在不遠處的助理揮了揮手,然後這倆大男人仗著腿長,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我的眼簾裏。
金海灘這邊確實是個不錯的度假勝地,但是這邊畢竟偏遠,並且也不是大熱門的地,於是乎這邊道道上跑動著的車子少之又少,出租車就更是寥寥無幾。
再有天色漸濃,我要是想要從別墅區出去酒店那邊,那也得走個賊遠,我腳下蹬著的細跟鞋兒,它成了限製我速度的主謀,它帶起來的沙礫,總是在不經意間迸進來硌著我的腳底,我走走停停,幾分鍾過去,走沒十幾米。
鬱悶與疲憊並駕齊驅,我咬著牙竭力打消自己想要在這邊坐一會再走的念頭,又是艱難邁開步子。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帶著淡淡揶揄的聲音:“喲,被撂下了?”
我下意識轉過臉去。
手掂著車鑰匙揮來翻去的,鄧君影無所謂的抖了抖肩:“我的車就在前麵,一起?”
她給我那張卡片,還沉睡在我包包某個角落,我是確定我後麵會用得到,才將它擱起來,再有鄧君影剛剛幫我解圍這一茬,我不是那麼沒有眼力價的人,更何況我對鄧君影這個人的看法,正在不知不覺中有些變動。
點頭,我說:“好,感謝。”
鄧君影沒有應我,她隻管沉默著往前走。
一直到她係好安全帶,她慢悠悠掃了掃坐在副駕駛上麵的我,她麵無表情:“看樣子,你是第一次被羅智中那個狗東西扔下?”
我遲緩了一陣,搖頭:“也不是。前幾年經常的事。隻是,我和他成為同事之後,這是第一次。”
“果然,他這人,對誰都一個鳥樣。”
鄧君影慢吞吞的發動車子,她目視前方:“他把你直接扔在度假區,還算是對你仁慈。以前很多次,他經常是等車子到荒山野嶺連個路燈都敷衍的時候,就讓我滾。我數手指,估計得周而複始的數十趟,才能數得清他撇下我在半途的次數。其中,他故意把我丟在黑燈瞎火求告無門的地方的次數,占大部分。”
我聽得直皺眉,可我即使對鄧君影略有改觀,我也還有所保留,我忖思幾秒,盡量簡化道:“無語。”
“有什麼好無語的。”
聲音淡淡的,就像是一杯橘子味的泡泡酒,不斷往外麵溢出來,鄧君影嘴角勾起一抹率直的輕笑,她話鋒一轉:“我說個耿直話,其實我剛剛看到他把你扔在原地,我心裏好受了一些。我一直以為,以為他是因為厭惡我的緣故,所以對我特別冷酷。看來,他這人就是這個狗樣子,對誰都一樣。”
稍稍加速,鄧君影又說:“劉多安,聽我這樣說話,你心裏麵會不會有什麼不舒服?”
我又是搖頭:“無所謂。我很感謝你願意載我一程。我住在福田那邊,鄧小姐你看你方便,或是待會出了這個商圈,你把我放在稍微熱鬧點的地方即可。”
掌控車速就跟玩兒似的,鄧君影又慢下來,她斜了斜臉挑眉看我,她開玩笑的口吻:“你那麼大膽上我車,不怕我把你帶到環山路上,再把你扔下?”
頓時輕鬆了些,我沒再那麼拘束,我掃了鄧君影一眼:“我看鄧小姐身材和我相差無幾,真正衝突起來,還說不準誰輸誰贏吧,不過鄧小姐與我同病相憐,應該是做不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兒來的。”
鄧君影抿嘴笑:“我忽然發現,其實你這個人,偶爾還是蠻會聊天的,倒真是談不上有多討厭。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鄧君影,你就別叫我鄧小姐了,直接叫我名字吧。”
我完全被她帶入節奏:“哦,我叫劉多安。”
眼睛微眯,鄧君影輕笑:“我記著了。”
這個話題被聊死,越靜滯我越是不適,我開了個新方向:“剛剛,謝謝你幫我解圍。”
“你幫我個忙,這裏,幫我拿根煙出來,我煙癮犯了。”
用視線對著煙盒的方向努了努,鄧君影說:“還有打火機,也遞給我一下。”
單手握著方向盤,鄧君影把煙叼上嘴,她擺手拒絕我幫忙點煙,她利索的拿過打火機掰下,煙霧隨即嫋嫋散開。
無所謂的將打火機扔回原處,鄧君影語氣淡淡:“別謝我,是小唯讓我這麼幹的。當然,你也別謝他。對於你而言,他也是個混蛋。所有那些混蛋男人嘛,都沒有資格擔當我們謝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