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反應過來,那輛橫衝直撞的暴力車門被狠狠衝開,周唯像個鐵球般飛滾而下,他雙眸帶槍夾冰,他死死盯著馮聞斌手裏麵的刀:“馮聞斌,我艸你全家,你要是敢弄掉劉多安一根汗毛,我絕對敢把你兒子的頭擰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或是在馮聞斌預設好的場景裏麵,他從來沒有想過周唯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裏,他明顯對周唯的到來感覺疑惑,他皺著眉緩滯了十來秒,他動作有些生硬把刀放下,他臉上交織著的複雜神色不無昭示著他內心波瀾難平,但他的語氣聽著卻挺冷靜的樣子:“世侄,你怎麼到這裏來了,還那麼大脾氣….”
連走帶跑的,周唯壓根就沒給馮聞斌充分的表演機會,他更是罵得起勁:“我艸你全家你聽漏了?世侄世侄,我世你全家侄你全家,你把老子的老婆整到這裏來折磨,你還有臉問我怎麼到這裏來了?”
說話間,周唯已經竄到我身邊來,他隨手伸去就是一撈,他把馮聞斌手裏麵的刀收了過來,對著捆綁在我身上的繩索一通幹脆切割,我終於獲得鬆綁。
從毫無生機裏,忽然得到救援,我來不及謝天謝地,我隨即又陷入另外一番焦慮裏。
即使周唯確實在千鈞一發之際衝進來把我從囹圄裏揪出來,可是他是單槍匹馬的來到這裏,縱然他打架再厲害,單憑我與他聯手也不可能從這裏突圍出去。若是等馮聞斌反應過來,以他的喪心病狂程度說不定他也會拿周唯怎麼著,一碼歸一碼,哪怕周唯再欠著我,如若他是要拿命相還,這個結局也非我所願。
騰一聲站起來,我趔趄兩步站穩腳跟,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扯著周唯衣袂晃了晃。
聰明如他,周唯定然能明白我是讓他不要太剛的意思,可是周唯明顯沒將我的暗示歸納到計劃裏,他移動半步,將我擋在他身後,他再是衝著像是暫時啞巴了沒法吱聲的馮聞斌說到:“馮聞斌,我本想暫時與你和平共處,可是你卻智商下線挑釁我底線,你非要將我的女人牽扯進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的死期不遠了。”
臉上慢慢的有烏雲羅織密布,爬滿了馮聞斌整一張臉,他總是閃爍著狡黠精光的雙眸裏有思潮湧動,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他緩緩把視線轉投到周唯的身上去,他突兀笑了:“世侄這話,說得可不太厚道。你想想,你爸在的時候,我和他情同兄弟,他不幸忽然走掉,我也及時給世侄送去寬慰,我自認為我馮聞斌對逝者和生者,都盡到了該有的熱情,沒想到世侄不太領情,現在竟然隻因為我邀請你前妻過來小聚,你就要叫囂著與我敵對,世侄你這個態度,實在讓我心寒呐。”
表情如鐵,又仿若青苔,交織著鐵青紫黑,周唯的聲調幾乎壓降到地麵上:“馮聞斌,少踏馬的那麼多套話。都撂亮堂話,我過來這裏,是要把劉多安帶走。我沒有那麼多閑工夫,跟你扯那些渾水幾把蛋。人我帶走,但我和你之間的梁子,算是正式結下了,後麵你死慘了,也別怪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不悅擠堆在臉上,馮聞斌嘴角動了動,他冷冷一笑:“世侄,似乎對自己有些自信過度了。我不否認世侄你這兩年,爬得挺快,你盡顯了你爸那些圈羅斂財的風範,你抖抖腿,確實也能讓旁邊的樹子搖一搖晃一晃,可是世侄你不認為你在我麵前扯這些大話,有些過頭了?你再有幾斤幾兩,你不得還是要喊我一聲馮伯伯?至於你想把劉多安帶走,你要不要再衡量衡量,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麵無表情,周唯眼神落定在馮聞斌的臉上:“你似乎也有些妄自尊大,你認為你能攔得了我?就算你現在好歹是混得人模狗樣有那麼一丁點起色了,你就真那麼頭腦不清醒的認為,你能抗衡得了周家的資源?不然,你動我一個試試,你就大大方方試一試你動了我,你後麵可以撐多少天。”
嘴角抽搐著扯動臉皮,馮聞斌的表情因為太過繁複而被拉得有些猙獰,他的輕笑裏麵,已經多了些蔑視的意味:“世侄,你這話又偏了。我啥時候說過要動世侄你了。即使你爸已經死翹翹了,我這人還是念舊情的,我是斷然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跟我是不是怕了你大周家沒有什麼關係,我就純粹的對故人遺孤充滿著憐憫與同情,所以就算你剛剛話說得多難聽,我都會原諒你的。你要從這裏走出去,你隨時你請自便,至於劉多安,她可不行。”
不由分說,周唯倏然抓起我的手,他重重禁錮著我,冷聲道:“如果我執意要帶她走呢?”
馮聞斌嘴角露出蜜汁陰險的笑:“不,世侄你帶不走,我說你帶不走,你就帶不走。你現在就算把周家那個老不死的破老頭弄過來,以他那麼保守的作風,他最多也就跟我打幾圈的客套話,再拜拜前輩的架子,然後就會把你給弄走,他到最後,還是會把劉多安留下來任我宰割。你說的沒有錯,你周家這麼多代累積下來的東西,確實要比我這白手起家來得有底蘊,但是你忽略了一個點,你周家那些強大的資源,它隻會成為你這種二世主的庇護,它無法幫你護住一個你想要護住的女人。再看現在這個現場,我十二,你二,明顯你處於劣勢,你就算是想要用強,也贏不過我。很遺憾,世侄你這一次,是要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