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隨心。”
臉上表情略顯冷淡,周進陽笑得更是意味深長:“那我希望劉小姐剛剛答應我的事,也是隨心而行。”
忽然詞窮,我抿著嘴杵在那裏一陣,最終沉默坐到周進陽的對麵去。
又是凝住我一陣,周進陽冷不丁的:“其實我倒不是有多討厭你,你唯一讓我感覺和我小唯不適合的點是你性格太硬,而小唯也是如此,硬碰硬,大多數隻有兩敗俱傷的收場。還有一個,或者也可以算是你的缺點,小唯他對你認真了,這也讓我特別詬病。小唯是我唯一的孫子,對於他以後的人生走向,我無法做到博愛和無私,劉小姐請你諒解。”
我張了張嘴,最終隻以一個嗯字作回應。
望了望我,周進陽欲言又止的,他最終啥也沒說,沉默又在我與他之間勾結尷尬的氣氛,讓我坐立難安。
恍然不知過了多久,周進陽這邊的隨從匆匆忙忙進來覆在周進陽旁邊耳語了幾句,周進陽臉色稍緩,他隨即對我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遲疑幾秒,我站了起來:“那周老先生,再見。”
我正要跨出等候室,周進陽忽然添上一句:“明天會有我這邊的律師找你,你把你經曆過的情況如實告知他便是。”
我猛的想到什麼似的:“那個,我當時打開了手機的錄音,把大半個過程都錄音下來了…..”
“那簡單了。到時你把錄音文件拷給律師這邊即可。”
眼睛瞌了一下,周進陽聲調淡淡:“走吧。”
這一回我還沒來得及抬腳,我就看到鄧君影從前麵走廊一路飛奔過來,她越過我時表情複雜,她嘴動了動,卻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來,我看她的嘴型,她似乎是在說對不起,我心神難定,我勉強回她一個心照不宣的強顏歡笑,一個人踏著夜色從龍崗穿梭幾個區回到家裏。
洗完澡我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睡意全無,腦海裏麵一遍遍播放著周唯刀起刀落的那一幕,那些噴薄出來的鮮紅它染亂了我的心。
翻來覆去十幾個來回,我終於抵擋不住疲憊的進攻,我合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鄧君影挺會挑時間,她就在這時給我發來微信,她說:“劉多安你應該沒事吧?我的腦殘和衝動連累你了,說一百句對不起沒用,改天我們去萬象城,你要買啥我全包了。小唯的手指妥妥的沒事了,接活了,後麵最多就醜一點,動還是能動的,他打了局麻,現在生龍活虎在問你在哪裏你怎麼樣了,你說我咋樣回答他比較好?你要還沒睡我給你打個電話,你們聊著撒?”
看著她這麼密密麻麻的長篇大論,我心頭大石放下的同時又頭痛不已,我實在不想再苦心羅織打字一堆,我握著手機發滯一陣,我回複她:“我要睡了。”
微信就此寂寂無聲,我卻因為這個小小插曲不管如何嚐試入睡都失眠到天亮。
六點多,我沒法繼續躺在床上與失眠苦鬥,我打開電腦把手機裏麵的錄音文件拷貝到一個備用U盤裏麵,等著周進陽說的律師上門來,我還想著到時候請教一下我後麵會不會被警察叔叔傳訊之類的。
事實上我真心想多了,到頭來聯係我的隻有一個青嫩的助理,他還自帶著一股優越感的高冷,他把東西拿了之後,拒絕回答我任何問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忽然感覺到生活很喪,中午我叫了個雲吞麵的外賣,準備吃完了就去紅樹林那邊溜達溜達調節心情,可我剛剛準備動筷,羅智中給我撥了電話過來。
我當然能拎得清我隻是他下屬,我那麼晚打給他他掛掉我電話,這正常到不能再正常,所以我對羅智中沒有啥好責怪的,但他這麼大周末的找我,我怕是又有爛茬子了,我有些心塞塞接起來:“羅總,中午好,請問你….”
羅智中打斷我:“請什麼問什麼。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急事找你。”
下意識的,我第一反應就是脫口問:“啊?啥事?”
收斂起調調,羅智中聲線沉了幾個度:“別問那麼多,你到了就知道了。馬上過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