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1 / 3)

仿佛有冰塊淋頭,冰寒刺骨,我在迷糊間來不及把眼睛睜得更開,我急急忙忙想要從沙發上爬起來,卻是不慎的一個身體翻滾打滑,我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膝蓋著地,骨頭與地板強硬碰撞,鈍痛刺骨鑽心,我所有的迷糊無措被徹徹底底驅散殆盡,我來不及查看自己有沒有傷到哪裏,我第一時間用視線去搜探四周,剛剛那個麵帶急色的護士不見了。

遲緩了十來秒,我懸高的心如有大石落地,我差點熱淚盈眶。

真好,原來剛剛隻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我醒來了,夢裏那些可怕的場景就全都消失了。而周唯,他也會沒事的,他會大步跨過去的。

可是,我真的是慶幸得太早。

我這頭剛收起心緒,那頭就有個護士朝這個狂奔過來,她還沒站穩腳跟就急匆匆衝著周進陽,她一連氣的:“周老先生,小周先生肺部創口感染病菌蔓延並發波及心肝脾,現在造血功能受限,體內器官已經有衰竭初期跡象,醫生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徑直從沙發上彈起來,周進陽冷靜全失,他一抬腳就走得太大步,他趔趄了幾下,靠著拐杖才讓自己不至於失衡摔下,他一路踉踉蹌蹌跌跌撞撞朝著外麵奔去。

我大腦如有炸彈爆破,轟隆作響生生不息,一片片的空出大番留白,我已經是意識全無,隻憑著本能追了上去。

但是周進陽進了醫生辦公室之後,那個護士就將門閉上反鎖,我隻能在門外徘徊來去,焦頭爛額。

越是煎熬時間越是慢緩,我在外麵被自己可怕的想象力折磨得仿若度過了一個世紀,周進陽這才出來,他臉色如灰,嘴巴緊閉著,他步履蹣跚著一步步走了約五米遠的距離,他把拐杖重重戳在地板上,說:“你留在這裏吧,我心髒不好,經不住嚇….”

他話還沒說完,身體就像是一尊失去支撐的雕塑,重重的朝地麵上摔去,悶響震天。

我大腦還是有嗡聲作響,我飛奔撲上前去使出渾身的力把他扶起來用腳腿盤曲著把他的上半身支高一些,我再衝著醫生辦公室的方向扯破喉嚨呼救。

當匆忙趕來的醫護人員把周進陽抬上擔架送往搶救室,我當然還是對周唯萬分擔憂,我當然想要在這邊即使不能看到他,也要盡量以離他最近的距離陪伴著他,可我也不能置他爺爺於不顧。

站在原地左右為難不過十秒,我一路掉著眼淚朝著運送周進陽去搶救的擔架車追上去。

死死按捺住自己的崩潰幫著把周進陽入院搶救的前期手續辦完,我給鄧君影打了個電話。

大約二十分鍾的光景,鄧君影趕來,她嚐試著撥打周天權的電話,通了沒人接,她再打毛潔瓊的,已經關機,她嚐試三五次終是心灰意冷,最後由她守著周進陽,我回去繼續堅守在周唯那邊。

事實上我白跑了一趟,我剛剛走回沒一陣,周唯就被一眾醫護人員匆忙推出來,朝著搶救室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被推著越過我身邊時,我終於時隔了二十個小時之後重新見到他,他渾身插滿了管子,鼻子和嘴巴處還被碩大的氧氣輸送罩罩住,他眼睛緊閉著,他曾經無限鮮活靈動的那一張臉,薄如紙片,白若牆灰。

在這一刻,我內心對他所有的芥蒂和怨恨,這才是全然消失無蹤,我甚至願意拿我一生所剩壽命,換他喜樂平寧。

他又被帶離我的視線。

或是被驚嚇的時間過長,我早已經在這樣的過程裏內心提前進入枯萎期,接下來等待搶救的時間裏,我就像一條被擱淺的魚,不管到底有多少烈日當空的炙烤,我掙紮到最後反而冷靜下來,安靜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首先被推出來的人是周進陽,我聽到醫生給鄧君影說他沒有大礙,我就由得鄧君影跟著打點一切,而我繼續留在原地等候。

越是在這種生死關頭,時間它越是調皮起來,它就像是一隻沒有吃飽的蝸牛般爬得分外緩慢,煎熬被拉到無限長,這一點點消磨點我身體內波動起伏的意誌。

周唯再被推出來時,我已經徹徹底底克服恐懼感被我帶來的手軟腳軟,我這次衝迎了過去:“醫生,他怎麼樣?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