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讓我問問你,明天有沒有空,一塊吃頓飯。讓帶你回家吃飯。”
似乎怕我有所顧慮,周唯急急忙忙的又添一句:“就咱們三個。沒別人。”
我遲疑一下:“現在還不確定,要到明天才知道。我最近在交接工作,不確定性很多。”
周唯卻是欣喜若狂:“那沒事,我明天下午再跟你確定,你要有空我再給老頭子說去。”
說完了這一茬,我略有蹙眉:“你做了飯一直在等,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
將碗碗碟碟壘起來,周唯嘴角往上揚:“怕你在忙著,打過去煩著你惹你不高興。”
停不過兩秒,他又忙不迭說:“劉多安,沒事兒咯,你不用有什麼想法,是我這邊沒事找抽的咯,你又不知我做飯了。沒事哈。”
我發現我這個人真的特別矛盾。
早之前,我老早想著怎麼整得他七葷八素,現在看到他這般像死狗一樣沒脾氣,我又很想說周唯你不要再這麼孫子了。
可我說不出口來。
我轉念又想,我與他到底經曆過太多錐心過程,要想恢複到以前那種無拘的狀態,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而若他這樣能讓他舒服一些,那我隨他去好了。
淡淡的,我按捺住內心幾層翻江倒海,說:“我沒有想法。我沒逼你做這些,你在沒有知會我的情況下自己做的,我沒覺得我要愧對於你。湯很好喝,十分感謝,我累了,回去洗澡休息了。”
立馬停住動作,周唯說:“哦,那我送送你啊。”
想來,人生的滋味真是酸爽,以前我與周唯在一起,我時常覺得他不夠體貼,他時常什麼都愛與我對著幹,還認為我彪悍得大多數事都能自己搞掂,他不屑於插手我生活的某些小細節,我因此遺憾。現在他連幾步路遠都要送我一程,他這份熱切卻讓我生出無窮壓力。
腳步微緩,我臉色淡動:“不用那麼矯情,我認路的,我自己回去即可。”
表情一下子慌張起來,周唯大氣都不敢太暢快的出,他有些小心翼翼:“劉多安,你怎麼了?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開心嗎?你說,我改。還是我昨晚太激進了,我不該沒經你同意親你….”
我眸色一暗,終是忍不住:“沒有。我就是覺得現在的你太孫子了,你這怕我不高興那怕我不開心的,你壓力大我壓力大,都簡單點吧。來日方長,你不用這陣子像瘋了般卯足勁討好我,這樣你辛苦我看著也累,保持平常心吧,平常就好,不用太刻意。”
周唯兩隻手合在一起搓:“劉多安我不是刻意,我就是….我就是覺得自己過去太混蛋了,不知心疼你,我覺得我要繼續走以前的路線,你答應重新跟我一塊,那對你有點虧,我就是想好好對你。可我又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好。我天天送花吧還得麻煩你插起來,又要換水洗瓶子啥的,我要給你買輛車買個房什麼的你肯定又不要,剛好你不得天天吃飯,我還有工作午飯應付不來,但早餐和晚餐可以,我就是想多做點對你好點而已。還有我覺得我這樣不算是孫子了,我要是出去外麵給別人認熊那才算是孫子,我就擱自己女人麵前,把自己姿態放低點,這隻能算是心疼自己媳婦兒咯,這不算是孫子。”
我神一樣的關注點啊。
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揪住就吐槽:“誰是你媳婦兒了靠。”
“女朋友就等於媳婦兒嘛,嘿嘿。”
精神沒再蹦得那麼緊,周唯笑了笑:“那劉多安你回去咯,我不送,我擱門口那裏看著你進門了就行。”
我心裏麵有股說不清道不明莫名其妙的感覺,我忽然又有些不爽:“你愛咋樣咋樣。”
說完,我把一臉懵逼的他撂下,我迅速去洗手台處洗了洗手,拎了自己的包包就走了。
狠狠摔上門,我貼在門背上連連罵了他幾句傻逼,這才去卸妝洗澡。
收拾好,我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刷網頁,周唯這個傻缺給我發了個信息問我睡了嗎,我拿著手機打了好幾串字,然後我又受不了他的傻逼,全刪了,我沒回他。
還是繼續刷網頁,剛剛我看著挺有意思的資訊頃刻索然無味,我無心再繼續,就關了燈睡覺,然而我輾轉著就像煎鹹魚的各種翻來覆去,來來回回感覺都煎出一卡車的鹹魚來了,我還是毫無睡意,我隻得爬起來,給周唯回了個短信,說:還沒。
這個信息發送成功不過三五分鍾的當口,周唯那丫就在外麵猛的按門鈴。
我起來,用梳子把頭發梳了梳,這才去開門。
將手裏端著的燉盅朝我麵前比劃了一下,周唯說:“嘿,天氣太幹燥了,劉多安我給你燉了個冰糖雪梨潤潤喉。”
伸手不打送禮人啊,我扯了扯嘴角:“進來吧。”
周唯單隻手捧著個偌大燉盅,他另外一隻手帶上門:“劉多安你快趁熱吃。”
鬼知道他那雙曾經笨拙得讓西紅柿都害怕的雙手是不是被開過光,他竟是連甜品都能毫無壓力駕馭,我喝了幾口之後越發上映越發不可收拾,最後一股腦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