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幹淨了鍋,周唯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說:“劉多安,我剛剛搬過來,那個電視網費過期了,看不了電視,我能在你家看一會不?還早咯,睡不著。”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一點不假,我想起我剛剛吃那麼香,我怎麼著都沒法對他說出拒絕的話來。
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我說:“可以,不過你十點前要走,我太晚睡明天起不來。”
像怕我反悔似的,周唯箭步飛奔到沙發那邊坐下,他第一時間找到遙控器並把電視打開了。
就著電視裏亂糟糟的廣告聲,周唯回頭朝我揮手:“劉多安,你過來咯。你剛剛吃飽別躺著去,那樣對胃不好。”
我毛病挺多,我的大腦無法指揮我的腳,這邊大腦還沒發出指令,我就率先抬腳了。
離著他約三十厘米的地方,我坐下來:“放翡翠台,看TVB,挺久沒看了。”
周唯拿著遙控器按了按,還真是讓他巧了,電視剛好就跳到翡翠頻道。
那會兒正在播放《點金勝手》,畫麵一切過去就是一男一女正如癡如醉的接吻,還是拚命不停的那種,氣氛一陣僵持,我眼看著那畫麵就沒有要變換的意思,我作勢站起來:“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我最後一個字話音還沒吐齊,周唯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禁錮在原地,他飛快覆過來,他的唇就要落到我的唇上之際,他又別了開去,他最終隻是用手環住將我塞入他的懷中,他把我的臉摁在他胸膛的位置,讓我聽它如同漲潮般澎湃的心跳聲,他的聲音一下子壓了許多個度:“劉多安,不要動好不好,我隻想抱抱你,抱一陣就好。我得抱一會,才敢相信我已經重新擁有擁抱你的機會,我就抱一小會,幾分鍾就好。”
我想動,可他的心跳聲過於響亮,這些聲音從我的耳朵裏麵進去,卻是穿透我的心,這使得我行動受限,我遲疑幾番愣是沒有動手推開他。
說好就幾分鍾,然而周唯再一次說話不算數,他的雙手就像鋼條般緊緊纏著我,一直到那個電視劇到了廣告時間又回到電視劇,再到進入廣告,時間就在這個漫長的擁抱中飛逝。
最後是我,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我搖了搖周唯的手臂:“行了,放開吧,我腳杵著要麻痹了。”
或是這樣擁抱,徹底將我與周唯之間橫陳著的最後一塊冰麵打破,周唯麵對著我,已經不像此前那般局促與忐忑,他看了一眼時間,這次他主動說:“劉多安,很晚了,不然你休息好了。我回去了。”
我心有悸動,但我深知我就算不為矜持,我也不該與他之間把一切進程提得太快。
人性這種東西,我經曆一次就怕。
越是低成本的作死,越是有人肆無忌憚。
周唯近期表現得還可以,但就這些還可以,不足以讓我像以前那般飛蛾撲火。
於是,我拉了拉被他卷皺的衣服:“要滾快滾。”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那個力量足夠的擁抱,我再躺回床上,倦意竟出奇的濃稠,我不多時就睡得比豬還香。
還是老樣子,我出門那陣周唯又是送早餐又是送花,而我還是繼續堅持拒絕他的接送,一個人回到了公司。
掐著上班點打完卡,我正要給張曉媚提前合計一下這一天的交接計劃,她就被羅智中那邊叫走了,不知是去幹啥。
反正我都離滾蛋不遠了,我也沒心氣揣測那麼多,難得張曉媚沒在我眼前晃,我吃完早餐就給自己衝了杯咖啡,優哉遊哉的看報表。
然而我這邊剛剛看了個開頭,李曉晶就上來敲門了。
就算我不與她講同學情誼,這現在暫時算是同事,我也起身招呼了她一下。
與我的涇渭分明不同,李曉晶還是一副熟絡的模樣:“多安小可愛,你吃啥早餐呢?哇哦小籠包啊,我吃你兩個哇。”
傾過來,李曉晶自己用旁邊的竹簽戳了一個丟進嘴裏,她又紮了一個舉手裏:“嗯,真香。”
我這個人心硬的時候是真硬,但也容易軟,李曉晶這個動作,讓我瞬間想起讀夜大那陣我時常與她跑到振業大廈後麵那一片商圈吃沙縣小吃時候的情景,我一念及她那時候故意吃得很慢留多兩個給我那茬,我就沒法再跟她置氣了。
“喜歡吃就多吃幾個,反正有多。”
把剩下的小籠包往她麵前推去,我問:“你上來找我,是羅總有啥事找我了?”
“沒呢。”
李曉晶搖頭:“他跟別的同事關起門來開會,我閑著沒事幹,上來看看你啊。很久沒見著了。你這個沒心肝的,之前我打你電話老關機,我還以為你換號了,沒想到你還是沒換,劉多安你老實交代你前陣子是不是把我給拉黑了。”
我一聽不是羅智中找我就說不出的輕鬆:“哦,不是他找就好。我沒換號。不過前段時間去越南出差了幾個月,用了那邊的號碼罷了。”
“啊啊啊啊啊,聽你這麼說,我心裏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