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麼吃力不討好還踩踏我道德底線的事,我才幹不出來,羅智中別覺得他甩了我張銀行卡,我就能幫著他一起逼叨鄧君影了。
麵對著羅智中這類人,我也不好拿太小白的理由搪塞他,我隻得睜著眼睛瞎編:“不好意思了羅總,我手機打不了鄧君影電話,她可能是太煩我給她發信息,暫時把我拉黑了,還沒放出來。”
眉宇裏有褶子疊欒,羅智中的神情複雜,他嘴角往上一提:“嗬嗬,我還以為你那麼巴著鄧君影,你和她是真友情呢,這不你還不是被拉黑。不過她那種傻逼,就是這種性子,三言不合就拉黑人,都三十歲的人了,還整得跟三歲沒差,日子越過越回去,一點進步都沒有。算了,那隨便她就好了,反正我聽著她那些聒噪的聲音,也神煩。”
若是剛剛之前,我還警惕著羅智中借我手機打給鄧君影,是又要對鄧君影進行一連串惡意攻擊,那麼聽完他這番話,我咋覺得他對鄧君影其實感覺很微妙?
不過我轉念一想,羅智中他再是鋼鐵直男,他大爺的好歹跟鄧君影前前後後糾纏了十年,這其中還涉及到肉體關係,那當中的糾葛迷霧,或是他身在其中都渾然不覺。或者在他的內心裏,他並未對鄧君影如同表麵這般的冷酷無情。
我也願意將他想要打給鄧君影這個行為,當作是他想獲悉鄧君影的動向。
至少這樣想,讓我心裏好受許多,我更不會再去深挖究竟我這個想法對不對,我忖思權衡了一下,說:“不,她或者跟朋友玩得正開心,我煩著她了,她懶得招呼我,就先讓我進黑名單躺會,回頭她還是會把我弄出來的,沒事。”
若有所思片刻,羅智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但他到底是沒問,他揮了揮手:“走,出去。”
我點頭:“好的。羅總….”
羅智中把臉埋下去:“下次再見麵的時候,別再喊我羅總。”
張嘴,我剛要應茬,羅智中又是一句:“有啥話全給憋回去,出去。”
得,他以為我樂意拿自己的熱臉貼他冷屁股啊。
就這樣,我出來了。
盡管我跟部門好一些同事,都沒有過多的工作交集,不過我畢竟掛著個領導的名號那麼久,我要摳這頓飯錢怎麼著都說不過去,我就讓馬小妍幫忙定了餐廳和KTV,來了個活動一條龍。
不知是我人緣變好了,還是那個餐廳許多菜品久負盛名,總之市場部除了一小部分出差在外的同時,其他的全過來了,就連張曉媚這麼跟我不對盤的,也參與了進來。
有她跟朱曉琪全程活躍氣氛外加當酒桶,我省卻了許多廢話,也少喝了許多杯酒,隊伍從餐廳拖到KTV之後,我還能意識清醒著跑出去外麵露台給鄧君影打電話扯淡。
侃完一頓大餐,確定鄧君影心情已經完全回暖無疑,我擱在心口的鬱悶障礙一抹而空,我把手機揣進兜裏正要回到包廂裏繼續聽那些同事一個比一個逼格高的唱完日語歌到韓文,再從英語到西班牙語,不想張曉媚就步履略顯趔趄著朝我走來。
她先是仰起頭來將瓶中剩酒一飲而盡,她再用力把那個圓滾滾的易拉罐捏成扁平,她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一個扔一個準,她再得意的拍了拍手:“劉多安,我也跑過來蹭你這頓離職飯離職酒的,你是不是特別看我不慣?”
我對張曉媚曾經濃得化不開的偏見,盡管沒有隨著這短短十來天的工作相處徹底消失殆盡,但我也已經從接觸中窺見她並非是那麼智障的一個人,再則她這種囂張直接的性格,比起謝薇的小心眼暗湧,簡直就是一股清流,我仍然不喜歡她,可也談不上是十分厭惡。
這讓我得以平靜相對:“你現在也是聯大市場部中的一員。我今晚是請所有市場部的同事。”
抿了抿唇,張曉媚笑得很是歡暢:“劉多安,慢慢接觸一圈下來,你這人不算是太討厭。”
我稍稍屏了屏呼吸:“我與你看法大致相同,你也同樣有可取之處。”
張曉媚自顧自掏了一根煙,她熟練點燃並迅速吐出一連串煙圈來,她緩緩彈落些許煙灰:“我有什麼可取之處了,我不就是一個靠著遊走在男人圈裏,靠著從這個男人身邊輾轉到那個男人身邊混一些名牌衣服,大牌包包,再混幾頓好吃好喝的。現在慢慢年紀大了,能混的範圍越來越窄,我才不得不上岸來正經上班。就我這樣的女人,你該嗤之以鼻才是。”
蹙眉,我淡淡的:“我隻關注你的工作態度。”
“聽說你跟周唯,重新一塊了?”
話鋒轉得飛快,張曉媚幾乎沒有任何迂回的就將話題調轉到周唯的身上:“劉多安,你命挺好的。你這一出手,就抓住了一張王牌,你壓根不需要費啥勁,人生就能得到大半圓滿。”
我聽得眉頭皺起更甚:“怎麼你不會認為,是周唯命好才有機會認識我。我不是他的附屬品,你這話讓我聽了不爽。”
“隨便吧,你爽不爽我不關心,我這人就是喜歡首先顧忌自己的感受。你高興不高興,沒被我納入我關注的範疇。”
張曉媚猛的吸煙,她帶著酒意的慵懶肆意吐著煙圈:“早在周唯給我錢,讓我跟他杵在你應酬那個飯店候著你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了,我跟他沒戲,我就算對他再有好感再喜歡,我也得把那種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收斂收斂,否則我要是徹底栽他身上了我肯定爬不起來,事實證明我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也還好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長久以來就跟他維持普通的金錢關係,對他的感情沒期待,所以我才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