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重重拍了拍我的手,他聲線漸沉:“劉多安,你還是和周絲雲保持距離比較好。”
有線繩在心裏絞著,我張嘴:“我…..”
扣在我手背上的力道更重,周唯放慢語速:“她在危難中呼救,肯定是找最方便快捷的號碼,她或是在通話記錄裏麵找到的號碼。按照我的推測,她應是先打給爺爺,爺爺沒接,她退而求其次,找了你。這就昭示著,你們近期有過聯係,並且你與她的關係,有所緩和改善,已經不像此前那般互看不順眼。劉多安,我沒說錯吧。”
被周唯這字字摳在點點上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我有些訕訕:“也沒你說的那樣,就是多聊了兩句。”
“劉多安,你和周絲雲之前聊了什麼,咱們就不討論了。咱們隻討論那些關鍵點。”
身體朝我貼過來,周唯將我身體半環進去:“不管你和周絲雲達成什麼,都忘了,當沒事發生。後麵周絲雲不管情況如何,你不要單獨來看她。有些人性的凶殘,會超越你的想象。劉多安,人有時候自私心狠一些,才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好像怕我一時消化不了,周唯稍緩了語氣:“你若是真想看她,那下次你跟著爺爺,你要裝作你隻是礙於情麵那樣。”
我又是張嘴想說什麼,周唯已經作了總結:“這個話題,先到這裏。這個地方,實在不算是可以好好聊天的場所。”
隻得將咽喉裏的話往內裏咽,我給足了周唯遷就與順從:“好,那就先不說了。”
沒有誰在說話,這裏重歸靜謐,消毒水的氣味隨著時不時飄過來的風飛揚著鑽進鼻子裏,我抱著周唯的胳膊,腦海裏一遍遍將周進陽不久前的話演放成畫麵,隻是畫麵中那個在精神病院裏無所適從的主角,被我擅自換成了周唯,我差點沒被這樣想象出來的畫麵嚇了個半死,我需要再用力挽緊周唯的胳膊支撐,才熬過了這場想象力的爆發帶給我的毀滅。
大概是淩晨五點,在生死線徘徊的周絲雲總算是被推了出來,醫生說她生命體征暫時正常。
周唯又是跑動了一下,把周絲雲安排到了重症監護的VIP間,那邊家屬隻能有短短的探視時間,而周絲雲也還沒有醒來,我們看了她一陣,又兜回去看了周進陽,折騰著回到家裏,天已經露出魚肚白。
原本周唯說要睡回籠覺,他都把我抓到床上了,後麵還是他像打雞血的睡不著,他就像煎鹹魚那般翻來覆去一陣,我有些聽不下去了,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不然咱們別勉強睡了,咱們起來去吃個早餐,再跑個步啥的,咋樣?”
裝死一會兒,周唯有些悶悶坐起來:“好咯,就按你說的。”
我心想若是出去空氣好又足夠開闊的地方多走走,這應該是更利於周唯的健康,我又提議:“不然咱們去深大哈?反正這裏也近著,那邊吃的還多。”
點頭,周唯一邊下地蹬拖鞋:“就聽媳婦的咯。”
我們洗涮收拾一新出門來到深大這邊,太陽才慢慢升起,所有花紅柳綠都籠罩在一片祥和裏,我與周唯在文山湖一小餐廳吃完了早餐,我跺了跺腳說:“得了,咱們別懶了,跑起來唄。”
是我提的要跑,可是我跑沒十幾米,我忽然覺得肚子一陣陣扯著往下墜,我連忙捂住:“周唯,你停停,我肚子不舒服。”
猛的頓住腳步,周唯箭步飛奔回來:“怎麼了?”
我揪住他的胳膊:“不知道,就是感覺隱隱約約抽著疼。不過也不是太疼,可能是吃太飽了,跑起來胃不舒服的。”
伸手過來覆在我的肚子上摸了摸,周唯說:“別猜了,看醫生去。去醫院看看也好放心。”
我還是有些不情願:“就肚子那麼輕微的疼,這就跑醫院,敢情醫院你開的啊,不要錢啊。”
周唯突兀弓下腰,作勢要將我抱起來:“不舒服就去看咯,錢什麼錢的。”
我連忙打他的手:“別瞎抱抱,這裏校園,影響不好。”
又動用著腦細胞數了數日子,我不太確定說:“應該是沒事,估計是我的老親戚準備來了。那啥來之前,偶爾會有腹墜感。”
聽我提了這麼一嘴,周唯在那裏開始掰手指:“一二三四……不對啊劉多安,你上個月那啥是四號來完的,今天都九號了,你那啥一向挺準的,這到現在都還沒來,推遲很多了。”
我嘴角一抽:“我啥時候來事的我都記不太準,你就那麼能,一副記得比我還清楚的樣子?”
挑眉,周唯老神在在的:“我肯定沒記錯的咯,上個月五號,咱們不是做了,就是你那事兒來完就馬上做了嘛,這還能記錯嘛我。你那晚還特激情,也挺配合,折騰到了淩晨一點,你給忘了?”
我一臉黑線:“你滾!”
豁著嘴笑了笑,周唯徒然正色:“劉多安,你該不會是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