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他現在很好(1 / 3)

伸手去捋了捋白花花的頭發,周進陽慢慢的有些黯然:“其實小唯,他是在我手上護著,他沒在周天權的掌控下,你安心了罷。”

欣喜若狂的同時,我又滿是疑惑:“周唯在你那裏?他和你住一起?那我要去見他,我要立馬見到他,我得見到他的人,我要眼見為實我才能信。”

“你這孩子,毛毛躁躁個急性子。”

字麵是有責備之意,周進陽的語氣卻是帶著更多遺憾:“周天權是我兒子,他是什麼樣的心肝,我心裏麵比誰都清楚。隻是我再清楚不過,我也抱有美好的願望,我願意將這個家變得更和諧更其樂融融,無奈我能力有限,我這數十年常與人鬥與市場鬥,我做了那麼多年生意幾乎沒怎麼失利過,我就偏偏敗在教育上。周天權那個兔崽子的良心已經壞了,人格也壞了,他對於自己血脈相連的兒子,沒有哪怕一丁點的仁慈,我又怎麼敢將小唯交給他。”

停了停,周進陽長歎了一口氣:“所以,小唯在萬盟發生暴走被周天權那兔崽子找人帶走沒多久,我就去把小唯給要了過來。”

焦灼再起,我按捺著:“周唯在你那,你咋不給我直說,我都快擔心死了。他現在在那裏,我要見他!”

周進陽頭埋越深:“不,多安,我不能讓你再去見小唯。”

如遭雷擊,我驚愕滿懷,反應過來我消化不良難以接受:“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見他?”

“不讓你見,這是小唯的意願,這也與我的想法契合。”

聲線稍緩,周進陽慢騰騰的:“多安我前兩日不見你,就是這用意。你還年輕,你才這麼二十多歲的年紀,你不必栽坑裏起不來。小唯的病,是一場持久戰,對於家屬來說會是一場沒有邊際的折磨,少了些堅韌的人,熬不了多久。我不是說你不夠堅強,我隻是認為你不該淌這渾水,你還是該趁著年輕,過更自在些的日子。你是個不錯的孩子,爺爺打心眼裏想看到你過好一些。像承受小唯發病給你帶來的苦難這事,你不必擔起這個責任。”

自從知道周唯的病,我的淚腺越來越脆弱,此時此刻它又是繃不住的,我的眼淚循著周進陽的話從眼角不斷奔湧出來,我用手極力去捂,它們很快漫過指縫延伸得到處都是,我嘴巴張開就被眼淚黏連起來,我隻能把手轉而去抹掉,我這才能發出聲音來:“可是爺爺,我還是想與他一起。”

隔了差不多五分鍾的光景,周進陽嗓子微含:“小唯拜托過我,我還是會選擇尊重他的意願,他不願再見你,所以我也不會越過他的想法安排你們見麵。多安你不要想著通過別人去探聽小唯的去向,你打探不到的。”

看著周進陽那一臉不可撼動的堅決,我的心就像是被綁著重物被沉入穀底,我被那些低氣壓摁得快要窒息,我太害怕我再次的懇求隻會換來更堅定的打擊,我隻能將這個擱置一方,我忖思幾番將話題轉了過來。

反正周進陽已經看得差不多剔透,我再耍小心機也沒勁,我於是直接說:“爺爺,你真的會為我主持公道嗎?你不會是隻讓他關幾天就算了吧?如果是這樣,我隻能說,他犯罪作惡的成本太低了。”

“不會,我想了想,或者周天權走到今日這一步,與我對他的縱容有著莫大關係。”

周進陽將臉扭轉去了別處,他語氣變得越發悠長起來:“已經歪了的梁,可能怎麼掰都難以掰回來了。但要是不掰,這輩子都會是歪著的。我也想明白了,我時常擔心子孫不寧愧對祖先,現在我反而覺得我沒能把子孫教育好讓他到處為非作歹,那才是讓祖先蒙羞。我的想法是,先光著他製住他,我後麵想到怎麼打發他了,再進下一步打算。”

我勒個擦擦,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拖延呢!

盡管我不想以最大惡意去揣測周進陽,不過我也能考慮到周天權與他那層不可抹殺的關係,而我這好不容易開了頭,更何況現在周進陽應該是對我抱有愧疚,我還不趕緊打鐵趁熱咬死周天權啊!

故作為難片刻,我裝吞吐:“爺爺,其實….有個事,我必須給你說一下。這事可能對你會有些衝擊,你要先做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