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有可能已經不認得你了(1 / 3)

打給我的人,是王恒。

不知是感冒了還是狂歡得厲害傷了嗓子,王恒聲音沙啞:“劉多安,你還沒睡呐?”

用手支撐著閃著閃著痛的頭,我嗯了聲:“還沒。我發你的郵件看了?”

“對,這不是看了,我尋思發郵件還是太麻煩,就直接給你打電話過來了。”

王恒一連氣的語速極快:“怎麼,你發那郵件啥意思?周公子那邊是失蹤了?”

無力,我盡了全力簡化闡述著:“怪我,我前些天去看他,暴露了,他很激動,第二天人就從醫院消失了。他消失之前給他爺爺打了電話,啥也沒說。現在吧,他爺爺也離開深圳了,我現在是一丁點關於周唯的線索都沒有,就指望看看你有沒有。我想問問他有沒有聯係你。”

“沒有。”

回答得很快,王恒聲音更沙:“周公子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壓根就沒找我,分明沒把我當哥們兒,氣人得要命。不過劉多安你就別瞎擔心了,他的麵份廣得很,他有很多地方可去的,他這不是養病嘛,等他養好了,不用你找,他肯定能自己出現來找你。”

特別失望,我不好顯得太功利,我略微幽幽然:“那行,我就問問你。不然你忙唄,我就不打擾你了。”

王恒又是迅速接我話茬:“等等啊,劉多安你這沒說兩句就掛電話有啥意思。這電話打都打了,你咋沒問問我是去了哪裏深造,你問問啊。”

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拿來開玩笑,我隻管被王恒牽著鼻子走:“那你到底在哪裏。”

“我在加拿大呐,還是跟你那個高冷妹妹一樣,都在浪漫的多倫多。我前幾天還跟她約飯了呢。”

不知是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無聊得慌,王恒迫切需要找個人陪他扯淡,他那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誒呀,那小妞有陣子不見,又變美了呢,可惜她太高冷了,你又不讓我上,我就隻能是跟她交交朋友得了。怎麼樣,劉多安,你要不要抽個空來多倫多走走,劉多惠她熟路,到時候可以讓她做東道主,招待咱們倆。”

我當然仍然關注著劉多惠,並且在心底深處為她保留著至親的一席之地,可我當務之急,我更多注意力的重心是用在確定周唯安好的層麵上,我耐著性子:“我暫時沒空。不然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不打擾。”

壓根就不給我掐斷通話的機會,王恒笑了笑:“周公子不辭而別,劉多安你肯定是不開心的,我起碼跟周公子有那麼厚的交情,我得幫著他逗逗你開心,為你排憂解難。你別想著掛電話嘛,咱們再聊聊哇,我有空我陪你聊。”

被他這麼逼得沒轍,我沒辦法,隻得直接坦言道:“王恒,不好意思,我現在心很亂,我實在沒有心情閑聊。我很多謝你那麼快給我反饋回來,我想麻煩你,如果此後周唯有聯係你,請你盡可能多的從他那裏透取信息,我要是沒親眼看到他好端端的,我這坎就過不去了,麻煩你了。”

那頭安靜了差不多兩分鍾,王恒沉下聲:“了解,你說的我記著了,他聯係我,我馬上告知你。你不想說話,就這樣吧。”

掛掉電話,我發呆片刻再倒回床上,一夜無眠。

清晨,我放棄掙紮從床上爬起來,掐著時間給鄧君影打了電話,她剛好與羅智中在一起,他們一致口徑告知我,周唯也是沒有聯係他們。

已經從周唯最親近的朋友入手都尋不到有效信息,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可我還像是一個即將溺水的人那樣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如獲珍寶,我從劉鋼那處拿到了聯係名冊,我開始在工作的間隙不耐其煩的給他那些同學朋友輪著打電話,然後我在一場又一場的失望裏重建信心,再迎來下一場摧毀。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很大,而我隻剩無力。

本來,劉鋼提議我,這樣大海撈針去找一個人成功率絕對是零,我還不如把這事整大條一些,我可以利用媒體高速傳輸的特性,把尋找周唯這事炒熱起來,這樣我就能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消息。

我很心動,但最後我拒絕了。

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能一錯再錯。

像周唯這般自尊心強到骨子裏麵的人,我又怎麼能讓自己的一己私欲支配著,將他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