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盡可能的加快渡河速度、又要加盡小心的避免弄出聲音驚動城上的巡城甲士,數排木筏經過了幾次的往複之後,近百名軍卒、亦包括紀嘯、甘延壽、趙睿均已經被運送到了護城河的內岸。在稍稍等候著軍卒們把用完的木筏拖上岸、收好的空隙,一顆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慶幸終於熬過了入城前的最易暴露時間段的紀嘯,不由得在內心裏暗自的咒罵著:
這他奶奶的都是什麼事兒呀?回自己的國、回自己的家,還要像耗子出洞一樣的小心翼翼、擔驚受怕!鬧吧、鬧吧!看來不鬧得天翻地覆你們這些‘兔崽子’是不甘心哪!
心裏怨氣衝天、暗自咒罵著的紀嘯他也不想想:霍禹、霍雲、霍山等是‘兔崽子’,那霍成君又是什麼?如果按他‘因近期難以抑製的無限別離思念、已經再也等不及了、下決心再次見到對他依戀倍至的霍成君、就一定要達到水乳交融的情愛高峰’的想法,那他即將上演的又將是一種什麼樣‘另類的節目’?‘大睡兔女’?
然而,令紀嘯自己也沒想到的是:他懷著無限的向往、企盼同嬌嬌女霍成君的‘無遮大會’尚未開幕,他馬上也就將參與進去另一場在心理上更為另類、更為刺激的‘粉紅色幻夢’!也許,這也是上天對曆盡九死一生挽救了大漢帝國的紀嘯贈予的另一種補償吧?
在了解‘暗溝’具體位置的那名禦林軍新軍當先領路下,百多人緊貼著長安城城牆根兒摸索而行。終於,仿佛夜幕下的一群幽靈也似的紀嘯等,來到了用石板覆蓋著的‘暗溝’所在地。
在熟悉情況的老兵指揮下,在盡量避免弄出響聲的情況下,費力的幾個人撬開、抬走了兩塊緊貼著城牆根兒、覆蓋著‘暗溝’的石板。然後,以熟悉路徑的老兵當先,百多人冒著刺鼻的酸臭、黴味依次開始鑽入了‘暗溝’……。
長安城底部的根基就已經有四、五丈寬,再加上‘暗溝’的前後延展,已經達到了六丈開外。腳下蹚著沒膝的水流,整個軀幹幾乎要彎成直角,兩手扶著兩邊生滿苔蘚、滑溜溜的側壁摸索前行。可想而知,紀嘯率領著這百餘名軍卒遭的是什麼樣的‘活罪’!
而最為倒黴的則是形體碩大的甘延壽。大彎腰的邁步向前蹚水而行中,甘延壽寬闊的兩膀幾乎已經緊貼上了黏糊糊、滑溜的兩麵側壁,艱辛、困難的向前挪動著龐大的軀體,甘延壽還在不停的向走在他的前麵、因身形瘦小甚至都可以轉過身來、時而還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拉甘延壽一把的趙睿抱怨著:
“這不變成鑽耗子洞了?知道遭這些活罪,某當時就是抗、也要把那個‘酸不拉幾’的陳子公(陳湯)抗來。看看他站不住、趴下喝臭水的‘衰樣’!這哪有在塞外大殺大砍痛快呀?都快憋死某了!……”
“嘿、嘿……!”甘延壽的抱怨不禁惹得走在他前麵的趙睿笑出了聲:“甘都尉是不是在這‘耗子洞’裏憋暈了?陳都尉不是淩晨時分他也要像我等一樣的從此鑽過去嗎?”
“誰憋暈了?他淩晨鑽,再不濟也會有點兒光亮啊!”甘延壽不服氣的甕聲反駁著,惹得趙睿又是一陣‘嘿、嘿’的訕笑。無他,趙睿是在笑甘延壽不是憋暈了、也是氣暈了!鑽到城牆底下,外麵有沒有光亮根本就與裏麵無幹、還是照樣的伸手不見五指。
僅僅六丈的距離,紀嘯率領著百餘軍卒卻經過了近半個時辰的時光,才全部的從‘陰溝’裏鑽了出來。鑽出‘陰溝’的方位,乃是在京城長安西城城牆根兒、甚少人居住、十分荒蕪的背街區。
按領路的新軍老兵悄聲的向紀嘯介紹:在這片區域經常出沒的,大多乃是一些流浪在街頭的乞丐、遊民、榮行(小偷)中人等。放眼望去,暗影中破屋爛瓦、殘垣斷壁比比皆是,時而在夜幕之下,還有一、兩隻兩眼閃爍著幽光的野犬遊蕩,發出了‘嗚、嗚’之聲後夾著尾巴遠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