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深居於皇城之內養尊處優、耀武揚威慣了的內廷侍衛們則不然,真正需要刀兵相向、血濺五步之時,不免就會手軟腳軟的‘麻了爪兒’,十分能力甚至都使不出來三、五分。
再加上身處於上流社會階層這個肮髒、齷齪的大染缸裏,內廷侍衛們各自均是心懷鬼胎的爾虞我詐、彼此之間甚至都存在著相互拆台的心理,在應變之時不免就會各顧各的根本就形不成相互協作,自然也就恍若‘兵敗如山倒’似的被仿佛‘殺人機器’一樣的新軍軍卒給輕易的收拾掉、圈囚起來。
身後跟著兩名新軍軍卒的紀嘯來到長樂宮的前庭,稍稍的向張凱、王義詢問了一下處理守衛長樂宮的內廷侍衛情況,讚許了二人兩句,就吩咐把原長樂宮衛尉、老霍光的二女婿鄧廣漢帶到這間原就屬於鄧廣漢專用的側廂中來。
借著燃起的、這個時代在民間根本就看不到的豪奢巨燭的照射,紀嘯看到被五花大綁著推進來的鄧廣漢年齡約有三十多歲、竟然比老霍光的五女婿範明友尚要年輕幾歲,鄧廣漢身材魁梧、體魄壯碩,被推進來之時還直嚷嚷的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狀態。
坐在原屬於鄧廣漢這位長樂宮衛尉專用的公案後麵的紀嘯,也沒有閑心去聽鄧廣漢扯著嗓子都在瞎嚷嚷些什麼,就微皺著眉頭、寒著臉示意軍卒把被綁著的鄧廣漢摁到自己對麵的一個錦墩上坐下。
隨即,紀嘯就把左手握著的禦賜寶劍‘咚’的一聲貫在了麵前的公案之上,語音森冷、仿佛不含有任何情感的對已經停下來嚷嚷的鄧廣漢說到:“本人是誰、奉有何種聖諭想來爾已經知道!爾再看看可識得此劍?……”
其實不用鄧廣漢細看,常年身居於皇城的他,在紀嘯把寶劍貫在公案上之時,他就已經看清楚了這柄劍鞘上紋有盤龍的寶劍乃是當朝帝王漢宣帝的隨身佩劍。
明白鄧廣漢比自己要‘懂行’得多的紀嘯,也並沒有等待鄧廣漢辨認清楚,就接著說到:“本人也不同爾說太多的廢話了!看在大將軍對本人十分看重、信托的麵子上,本人就多同爾說一句:想死?本人就用聖上禦賜的這柄寶劍馬上送爾上路。想活?就要聽從本人的吩咐。待萬歲歸朝之後,本人亦會酌情的替爾在萬歲麵前加以圓全,爭取盡力的保住爾的性命。本人就隻說這些,何去何從爾即刻自決!”
心到佛知。紀嘯該點醒鄧廣漢的話已經該說的都說了,鄧廣漢聽沒聽明白紀嘯也左右不了,紀嘯也隻能是就這樣隱晦的暗示鄧廣漢一下。像犯有這樣‘禍滅九族’的大罪,其實紀嘯本人也有些無可奈何的不敢妄為。誰知道過後那天會被多事的人糾纏起來、繼而因‘放過叛逆之人’的大罪被牽連到自身哪?
大漢朝第一人老霍光所遴選的女婿,自然也要有著其超常的地方。被紀嘯模棱兩可的話給說得一愣的鄧廣漢,旋即一咬牙仿佛馬上就下定了決心似的,但語調中仍然含有著十分桀驁不馴的意味、梗著脖子、啞著嗓子、目光直視著紀嘯問到:“ 爾要讓本官作甚?” 作‘腎’?我還想‘切腰子’哪?我隻不過是想給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連襟’開個會而已。暗想著的紀嘯,語調中冷漠口氣不變的回答道:“無他,領本人馬上去淑房殿、未央宮,配合本人拿下趙平、任勝二人。如何?爾如不往、不按本人之吩咐行事,不僅是爾,趙平、任勝二人本人亦不得不力斬之以儆效尤。”
根本就沒有辦法再進一步解釋的紀嘯,也隻能是就這樣直截了當的把最終的後果告訴給了鄧廣漢。
鄧廣漢用一副十分疑惑的目光定定的望著紀嘯一會兒,才麵現痛苦之色的點了點頭:“好吧!本官就聽你的!”
此時的鄧廣漢無外乎是迅速的進行了這樣的權衡:從現在還十分安靜的狀態上來看,趙平、任勝還並沒有發現未央宮這裏已經出現了變故。而從紀嘯輕易的就處理掉了自己及屬下內廷侍衛的情形上來看,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趙平、任勝也必然是會同自己一樣、隨後也難以幸免。無論是霍氏幾兄弟成功與否,自己、乃至趙平和任勝還是應該以先保住性命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