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隱憂永存(1 / 3)

伴隨著皇城之下的數十名禦林軍紛紛爬起來隨著霍雲、霍山等十分狼狽的倉皇而逃,當空縈繞的甘延壽聲如悶雷也似的爆笑聲也餘音漸渺,皇城內外又恢複了以往莊重、威嚴、肅整的氛圍。然而,這種恍若淩駕於整個長安城、乃至於整個大漢帝國之上的的崇高表象,其中又有多少是虛假的、又有多少是真實的,實在是難以完全的區分清楚……。

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望著人影已渺的霍氏兄弟等夾著尾巴、灰溜溜離去的方向,紀嘯茫然佇立在皇城南城頭半晌無語。‘籲……’的長出了一口氣、臉頰抽搐著搖了搖頭,紀嘯才轉身望著‘毛臉兒 ’上仍然笑意未褪的甘延壽說到:

“彼等就此一走,必然會一時躊躇難決、拿不定主意的耽擱許久。兄長傳話予大哥、趙睿、張凱等,亦不可掉以輕心的疏漏對皇城的守衛的同時,也要讓軍卒們趁隙多加歇息、恢複體力。以防彼等惱羞成怒的決心作拚死一搏!軍卒們的飲食等,想來有眾多朝臣等張羅,很快也就會給送到城上。

小弟下城去各處流連一番,一眾的朝廷重臣被圈囚在皇城這麼許久,也該去對彼等適當的予以安撫、向彼等通報一下萬歲禦駕親征的戰況和大致返朝的時限了。否則,彼等難免會人心浮動。”

甘延壽鄭重的點了點頭,望著紀嘯仿佛有話要說的摸樣,卻又恍若感覺無從說起的隻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兄長還有何言要說?你我乃生死弟兄,還有何忌諱之處?”紀嘯不覺有些詫異的問到、

“其實、其實,某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亦不知所言之對錯……。”甘延壽下意識的撓了撓大腦袋,言語躊躇的說到。

在紀嘯催促‘兄長不是有話能藏在心裏的人,還是快說吧’的催促下,甘延壽顯得有些神秘的拉了紀嘯一下、二人來到了皇城的一角,甘延壽才滿臉莊重之色的對紀嘯說到:

“由之前的霍家子嗣的無能來看,其實賢弟又將榮立拯救社稷之大功幾乎是已成定局。而本應該替賢弟高興的某,卻心裏反而高興不起來的生出了許多的憂慮。

記得當年‘秦滅六國’的最後一場大戰滅楚之時,因先期的李信慘敗於項燕之手,始皇才重新啟用了已經心生隱退之心的老將王翦。掛帥出征的王翦,因心裏已經有了滅楚的絕對把握、擔心加上以往的諸多功勳會引來始皇的猜忌,故而在進軍途中就不斷的開始向始皇索地、索財,借以表示其戰後就僅思享受榮華富貴而不思權柄,以安始皇之心。

而賢弟近來為大漢所榮立的軍功,既有功高莫過於救駕之功、又有拯救江山社稷於危難之功,就是不言當初賢弟私底下運籌使皇後幸免於難之功,據實說來,已經不亞於王翦之為國開拓疆土之功也!

最為令為兄擔憂者乃是:當年的王翦已經垂垂老矣。而賢弟,則才剛剛年過弱冠的正當少年。假以時日,隻要賢弟謹慎一些,取大將軍而代之亦恍若已成定局。這又安能不引起朝臣們的忌憚和聖上的疑慮?何況還有大將軍的前車之鑒。

威加帝王而不畜。安知驃騎大將軍(霍去病)是否是年僅二十有四就得惡疾而亡?何況,由賢弟之令祖的身後之事,亦不難揣測帝王之心。非是某一直就與三弟(陳湯)有所不虞,實則乃是以三弟之心胸、為人,以後我等兄弟亦難說能夠永為弟兄。就更別說其餘對賢弟已經心懷嫉妒之人了!

然稍有誌向者,卻又均以能夠為江山社稷建立不朽功業為榮。

故而,這、這、這,卻又讓某不知從何說起也……。”

甘延壽半隱、半露的一番發自肺腑之言,使得紀嘯大為感動之餘,確實也及時的提醒到了他的警覺之心,使得他自己也感覺到近期‘張揚’得有些太過分了!然而紀嘯不覺細一回想,卻又不僅是機緣巧合、恰巧趕上的不得不為,而且也恍若是上天就不甘心讓他寂寞、強行的把這一切都加予到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