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於甘延壽兄弟情深的真誠,紀嘯亦不免十分誠摯的悵惘道:
“唉……!所謂欲罷不能可能就是小弟現在所處於的狀態吧?小弟之所以想要去探看一下一眾的朝臣,實就是胸懷兄長所言的的鬱結。不能讓這些已經因之前的經曆而處境尷尬的朝廷重臣們,再恍若我等兄弟居高自傲、對我等兄弟有所微詞;小弟把三哥留下來去同彼等流連,也是出於此意。
據實說來,我等兄弟又何堪這等‘有言僅吐三分、且尚有七分不實之處’的虛假應酬?本非心所願,卻又不得不為呀!
小弟曾竊思:霍氏兄弟等也許會因感覺事已難為、潛行逃往他處?如果彼等逃離京城,小弟會自請協同兄長前往追亡,自此之後盡可能的爭取遠離朝堂之上的相互掣肘、你爭我奪。否則,亦難免會更加的難以抽身而退。
隻是可憐了霍氏兄弟呀!以往安享著無上的尊榮富貴,現在卻要被你、我兄弟給追得天涯亡命。以霍家的厚重人脈,再加上大將軍尚在、萬歲亦難以過分追究統軍為國征戰在外的大將軍的太多罪責,想來霍氏兄弟並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我等尋到、緝捕。
再予兄長說句實言,如果小弟能夠前往去追捕霍氏兄弟,小弟亦會想辦法給霍氏留有接續的香火。否則,實是難說已故驃騎大將軍和大將軍的遺脈不會自此代而絕呀!
再有,經此次塞外群胡慘勝以後,群胡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很可能經過一段時日的休養生息、積蓄實力又會卷土重來?那時,我等兄弟就又可以去域外為江山社稷浴血沙場了!即使是馬革裹屍,亦強於糾纏於朝堂之上的無邊紛爭之中。
也許小弟本就是浪跡天涯的命運吧?不知兄長可願意相伴小弟如此為之?”
“為兄也正是此意!笑傲邊陲、痛宰群胡乃是為兄的畢生所願也!某就知道賢弟定會比為兄想得遠嘛!再加上賢弟遠離朝堂以後,遠則親。有蘇老侯爺的寵溺,大將軍、車騎將軍等、甚至還要包括萬歲對賢弟的欣賞,不同彼等發生齷齪、自然就可以得到彼等的寬容和維護,我等兄弟豈不是就可終生心願得償的愜意無比了!嗬、嗬!”
聽紀嘯說完後,甘延壽馬上就興奮不已的說到。
口中連說‘兄長說得是、我等兄弟安能耐得住朝堂上的爾虞吾詐’、並笑著轉身尋甬道下城的同時,心裏卻也不免在暗想:
兄長你還是太過於秉性耿介、忠厚了!哪能像想得那麼輕鬆啊!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有可以得到駕馭他人和獲取榮華富貴的機會、就會有貪欲之心在泛濫。這是權力和貪欲對人的無限誘惑所產生的必然後果呀!安居邊陲?當建立了更大的軍功、取得了在軍中的絕對威信以後,就會有人懷疑、防備你產生更大的角逐天下之心了!
不能說紀嘯現在就生出了‘反心’。但現在的紀嘯,隨著功業的輝煌,也確實是在思考著未來將去如何的尋求自保……。
京城的禦林軍大營的中軍營房、霍氏兄弟目前的‘陰謀策劃中心’,現在仿佛就像是籠罩在一種慘淡的陰雲之中。在本就還沒有‘煙草’的這個時代,寬敞的營房之內,就宛若因焦慮、激憤、無奈、頹喪等交織在一起而升騰起了一片無形的‘煙塵’霧靄一樣,氣氛壓抑得恍若空氣都幾乎被排斥幹淨一樣、令人生出即將窒息的感覺……。
霍氏三兄弟(名義上的叔侄)此時均是‘黑著臉’、坐不安站不穩、滿麵的焦慮和頹喪之色的正身處於這座他們最初做出‘驚人之舉’決定的‘陰謀策劃中心’之中。
根本就坐不住了的霍禹,一臉的橫肉抽搐著、就恍若‘野驢刨槽’一樣、暴躁的不停在室內腳步‘咚、咚’的打著轉轉,間或還扯著嗓子衝‘甩頭耷拉角’的落座一旁的兩位‘狗頭軍師’李竟和張赫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