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06 山長水闊知何處③——心動與慌慟(三)(1 / 1)

安陵似乎疑惑,“此話怎講?”

天後又是歎口氣,似乎不好開口,天帝這會兒倒是幫著安陵說起天後來了,“女兒都給你就回來了,如何說起的害得不輕?”

天後倒是委屈起來,索性挽著遇鶴的手臂哭喪地說起來,“龍王雖是好意,但是三更半夜進入我孩兒的寢殿,這麼多下人都見著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呐!將來說不定有人說我孩兒想同她姐姐搶姐夫,那我孩兒不是多委屈。”

天帝似乎很不滿自己妻子的一己之見,怒道,“若是今日沒有安陵孩兒,你連你女兒的一麵都見不著。”

天後似乎被搪塞住了,不好再開口。

錦書這回一直躲在暗處。她心底分明在祈求什麼,然而安陵說得極為寡淡,他牽過遇鶴的手,輕笑,卻眾生顛倒,“此事的確是朕欠缺考慮,不若這樣,若是天帝天後不嫌棄,且我如今的確被遇鶴公主才情所吸引,能否將遇鶴許配於我?”

天後眼梢都笑開。

天帝歡笑,“如此甚好。遇鶴在天宮想她姐姐甚,一同嫁過去,也能做個伴。”

安陵似乎也笑了。

傾城之戀。一場火燒了所有卻成全一場愛情。

錦書覺得眼睛很澀,她從角落起身,她不想走上去,她並不想排斥三妻四妾,這是整個時代的事。本來他不愛她,可是她接受不了的,是他的三妻和四妾裏有遇鶴。

他難道忘了,當日選妃,是遇鶴掀她過往,製造事端空口汙蔑。——他何必去記得,他又不在意的。

她的心,從方才入睡前的心動,倒此刻的慌慟。

總有東西,在失去那一刻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不曾得到。

明明他可以拒絕,他並不是會被威脅的人,卻在天後的委婉提親裏答應了,除非他心裏所想不然他絕不會答應的。

也許,對她,他是為了花融的恩;對遇鶴,才有幾分真心。

他此刻答應得如此爽快,甚至毫不猶豫,遇鶴窩進他的懷裏,他也不曾有一點拒絕,神色溫和柔軟,好似翩翩公子。

錦書覺得自己醉得厲害,搖晃不知歸路。她此刻忽然不想回房去。她跌跌撞撞地,重回了母親的寢殿。地勢很偏,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才終於走到那裏。

母親的寢殿一個人影也不見。

其實母親的寢殿先前並不是冷宮,隻不過父王很少來,母親剛好喜歡僻靜,總給人一種這是冷宮的錯覺罷了。

走進去,穿過母親種的花花草草,就是母親睡得的寢臥。

母親的房間很幹淨,很樸素,卻和母親有相似的驚心動魄的美麗。

錦書步上她的床榻,床榻很涼,但是錦書已無心去介意,躺上床深深合上眼。

她很累。想好好地歇一會。

然而並沒能歇上哪怕一會兒。黑暗之中,有人出現將她撈了起來。

是他。他身上的味道,她能分辨得格外清楚。

但是如今染著別的一些味道。女子的胭脂味兒。

錦書推開,聲色很冷,“你怎麼在這?”

安陵黑暗裏眼梢狠狠捉著她,語氣還是清淡,並不被她似乎突如其來的脾氣影響,“回去再睡。”

錦書翻身朝裏,冷冷回複,“不了,我很累,想休息一會。”

“你在鬧什麼。”語氣卻依舊很淡。

“我沒有。我隻是累了。”

“累了還能跑到遇鶴那再回到你母親寢宮?”

錦書一驚,卻已明晰他什麼都知道。

“香草美人在側,我隻是不想打擾你。”她忽的害怕他想到什麼不該想到,語氣恢複一點清明。

他不打誑語,“你總有自知之明,還是該說你總愛自作聰明?”

錦書不想同他說廢話繞來繞去,她說不過他,也打不過,“今日……”她話未完,他卻已經傾身下來。

整具身子意外地火燙。莫不是靈力損耗得過分厲害了?還是被火燒得厲害了?——他今日身子應該很虛弱,吧?

錦書心頭一緊,“你怎麼了?燒得厲害嗎?當時不是幻術護身嗎,怎麼還會這麼燙?”

安陵不語,粗粗地喘了口氣,他知道天帝想今日便讓他做乘龍快婿,酒水裏早就下了藥。他聞氣味是極為靈敏,哪怕無味無氣,他的舌尖也能輕易分辨得出,這點小伎倆本就瞞不過。

隻不過是兩廂照麵,酒水已經過來,天帝天後在邊上看著他喝這杯酒,他沒有猶豫就喝下來了,或者是本來就不想拒絕。

遇鶴那裏,自然會有人替他好好服侍她——他並不是重欲愛色的人,他小時修佛,生性本就寡淡不生興趣。況他不喜遇鶴這般浮華的女子。娶遇鶴,也不過是為了……

隻是這天宮的藥並不好惹,這藥並不是有解藥的,必須要魚水~之歡才行,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