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纖玉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觸了觸自己的眼睛，感覺冰涼。
“當時，雖然小姐身在青樓，可是卻一直是賣藝不賣身，她憑借著仙子般的容貌和超人的琴技，當上了醉仙樓的頭牌。因此雖然是在勾欄之中，可是日子卻過的也還順心，醉仙樓的媽媽對我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從來不敢打罵。但是小姐卻是心氣高傲的人，她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兒女，飽讀詩書，對聖賢之理極為遵從。可是無奈身在青樓，因此她總是鬱鬱寡歡，哀歎自己的身世。”
漠香的眼神微微有些迷醉，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
“醉仙樓因為有了小姐，聲勢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而慕名來看小姐的人也多了起來，其中不乏有權有勢之人。當時小姐已經是醉仙樓的台柱子，身價極高，卻仍然有好幾個人想為小姐贖身。隻是那些人卻都隻是想將她娶回家做小妾，小姐說她寧願做貧苦人家的正室也不願意做貴族家的小妾。”
“小姐脾氣太倔強，將那些想為她贖身的人都得罪了。她看不起那些沉迷於她美色的男人，卻又必須依附他們生活，她一直在這樣的矛盾中煎熬。而那些有權勢的人則是最看重臉麵的，他們被小姐羞辱後惱羞成怒，暗地裏故意找小姐的麻煩，小姐的日子一下子變的難過起來。”
“一日，小姐望著窗外的楊柳，忍不住彈起這首長相守，哀戚婉轉，而之後媽媽就過來說有位老爺要見小姐。小姐去了之後才知道，那人是被她的琴音所吸引才會來這青樓之所。而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那人，就是當今聖上。”
“啊！？”藍纖玉驚呼一聲，“是先皇？怎麼會？”
漠香淡淡的笑了笑：“先皇生前最喜歡微服私訪，但是卻也並不是貪戀美色之輩。他路過醉仙樓，聽到小姐的琴聲，覺得悲傷纏綿，心底一動，才想見見彈這首曲子的人。”
“見到小姐後，他深為小姐的才情所傾倒，於是許下承諾說一旦回家就立刻派人來為小姐贖身。小姐當時感激他理解自己，卻並沒有將他的話當真，而且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畢竟在青樓中廝混久了，對人世間都有了一種不信任感。”
“可是沒過幾天，真的有人為小姐贖身，並告訴她那個人就是當今聖上。小姐震驚之下，卻又歡喜。那人卻說他奉了皇上的命令秘密辦理此事，並要將小姐接進宮中。還解釋說，因為小姐的特殊身份，不能昭告天下，所以隻能秘密辦理。小姐雖心有不甘，但是皇命不可違，而來接她的人態度又強硬，擺明了是一定要將她帶進宮中。最後，小姐隻得帶著奴婢一同進宮。”
“能做皇上的妃子，那是多少人的夢想，你家小姐為什麼不願意？”藍纖玉仰起頭，濃密的睫毛在眼圈周圍投下了一層陰影。
“小姐她是個明白大道理的人，奴婢也猜不透她的心思，隻知道她說過，不願意與其他女子一同分享一個男人。可是無奈那個男人是當今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說要專寵卻是不可能的。但是皇上對她卻也是極為憐愛，將小姐封為清妃，噓寒問暖，讓其他妃子極為嫉妒。”
“奴婢原本以為，小姐的好日子終於來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姐卻總是悶悶不樂。最後竟抑鬱成疾，一病不起。”
“那後來？”藍纖玉問道，突然覺得呼吸有些急促。
漠香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縱然皇上要太醫盡力醫治，可是最後小姐還是…..”
她低下頭，眼睛藏入了陰影之中，而藍纖玉覺得心髒好像被猛的拍了一下，猛烈的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