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阻擊無名山頭(1 / 3)

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裏,炊事班把熱水和飯煮好了,然後,把煮好的熱水和食物挑上來。

孔林挑著熱水上來,吆喝著:“同誌們,熱水上來了,喝一口熱熱身子。”

佟晟走過來對孔林說:“老班長,辛苦你了。”

孔林笑著,把擦手的毛巾掛在脖子上:“連長說的是哪門子話,咱不過是燒燒水,做做飯,咋辛苦了。那比得上戰士們挖了一夜壕溝,使了一夜的勁兒,都要快累壞了。連長,你喝口熱水,熱乎熱乎身子。”

孔林舀了一碗水,捧在手裏,感覺著溫度:“哎呦,剛燒開的熱水,挑上來就涼了,這天氣,真是滴水成冰!”

佟晟接過碗,喝了一口:“朝鮮這鬼天氣,都到2月中旬了,還這麼冷,手腳都凍成冰棍了,這個月份,我老家早就春暖花開了。”

孔林嗬著氣:“這氣候不可比,南方不比北方啊!南方的二月快要春暖花開了。”

衛冬走過來拿著鋼盔在木桶裏舀了1/4鋼盔容量的水,還沒有喝到嘴邊,不小心把水打翻了,熱水潑在地上流出半米遠後,立刻結成冰條。

孔林看著瘦小單薄的衛冬,一臉憐惜:“冬子,倒水慢點,這熱水可不多啊。”

衛冬有些愧疚,低聲說:“知道了,老班長。”

衛冬看著結成冰的水,靈機一動,對佟晟道:“連長,咱們可以在壕溝坎上潑水,陣地結成冰後就結實多了,不是鬆拉拉的一堆碎土。”

曾學海讚許他這個點子:“嗯,冬子的腦袋好使,這是個好法子。”

佟晟也點著頭:“不錯,是個好法子,水結成冰後,粘在泥土上,就算是子彈打在上麵也會彈飛。”

孔林摸著衛冬的腦袋:“想不到冬子子打翻一碗水,還打出個大名堂來。”

衛冬由愧疚轉為樂:“老班長,那我打翻這碗熱水也是值了。”

孔林笑著道:“值了,值了,就是再打翻幾碗水也值了,大不了咱老班長又燒水去,說不定你這個精靈的腦瓜殼子又會想出什麼好點子來。”

孔林指著不遠處的山溝:“連長,那條山溝裏有溪水,咱們正好可以把溪水挑來潑在陣地上,結成冰。”

佟晟道:“那溪水也結冰了吧?”

孔林道:“不怕,昨天咱和幾個炊事員為了給同誌們燒水喝,就把溪水上的冰砸碎了一個洞,現在那個洞還沒有結冰,正好可以在那個洞裏挑水。”

佟晟道:“好,老班長,把熱水分下去,讓同誌們喝了暖和身子後,繼續開工,分一半人去小溪邊挑水。”

分出一半戰士去小溪邊挑水,一半戰士留在陣地上繼續構築工事。戰士們拿著鋼盔道溪水邊舀了滿滿一鋼盔水後,潑在壕溝坎上的泥土上,水倒在泥土上流了一陣子後們就慢慢地結冰了。

炊事班倒是利索,本來就有四隻木桶,佟晟的命令發出後,又向附近的朝鮮百姓借了幾個木桶,炊事班的八個戰士輪流挑著水到陣地上。經過幾個小時的奮戰,終於讓壕溝坎由鬆拉拉的泥土結成堅固硬實的冰塊。

曹戰征拍著坎上結實的泥冰,一槍托砸在冰上,嚓啦一聲響,槍托滑向另一邊,砸在佟晟身上。佟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曹戰征要偷襲自己。曹戰征挺直身子,臉上不自然地笑著:“佟子,俺們修築的結冰工事還挺結實的,槍托都砸不出一個印來。”

佟晟看著一臉傻乎乎樣的他,虎起臉說:“你要嫌槍托不夠硬,就拿拳頭往冰上砸去,嚇得老子夠嗆。”

曹戰征擦著手,尷尬地笑著:“佟子,俺的拳頭咋有冰那麼結實,磕在冰上那俺的拳頭不是起血泡了,俺的拳頭還要留著打美軍,砸在著冰上不劃算,自己又撿來疼,還白費了力氣。”

佟晟道:“你知道就好,都做到連副了,還一副傻樣,做出荒唐事來。”

孔林嗬嗬笑著,拍了拍曹戰征的腰:“連副的性子還跟剛入伍的時候一個樣。”

曹戰征不自然地笑著:“還是老班長了解我的脾性。”

佟晟看著壕溝坎上亮晶晶地結著一片冰,覺得工事構築得不夠完善,他看著伸向遠方像長蛇一樣蜿蜒的道路,道路上鋪著半尺厚的積雪,但是積雪都沒有結冰。

佟晟對曾學海說:“書生,咱們往道路上潑水,路上結了冰,美軍的步兵和坦克打滑,就不好走路,衝擊速度也慢下來。”

曾學海看著白茫茫的道路:“佟子,你又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啊,咱們往道路上潑水,美軍步兵和坦克衝鋒的速度就慢,暴露在道路上的時間長了,就成咱們戰士的靶子。”

在佟晟的指示下,新一連的戰士又端著鋼盔挑著桶,裝得滿滿的,往道路上潑著水。經過好幾個的奮鬥中,終於把陣地前沿200多米的道路上潑滿了水,結成一尺厚的冰路。戰士們踏在冰路上,就咯吱咯吱向前滑動。

佟晟看著挖好的工事,臉上帶著滿意勁兒:“看來,這樣的工事可以讓美軍的坦克和步兵折騰好一陣子了。”

衛冬端著手中的狙擊步槍:“連長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讓美軍越過這個山頭一步,除非美軍真成鬼魂從咱們的陣地上飛過去。”

佟晟指著他:“不許吹牛皮,戰鬥打響了,你的狙擊步槍要用到刀刃上,瞄準敵人的機槍手招呼。”

衛冬立正道:“是,連長,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放走敵人的一個機槍手。”

傍晚時分,炮聲從遠處傳來,打破剛剛平靜下來的山穀,接著便是坦克和卡車的馬達轟鳴聲。

屠佟晟舉著望遠鏡往盤桓在半山腰的山路上望過去,一隊美國步兵跟在坦克後麵,正邁著大步向新一連的陣地開來。

佟晟放下望遠鏡,對曾學海說:“書生,美軍的來頭不小,6輛鐵家夥在前麵開路,鐵家夥屁股後麵還跟著一個加強步兵連和八門牽引榴彈炮。”

書生舉著望遠鏡向山路上的美軍部隊望過去:“好家夥,來頭可不小,是個難纏的對手。”

美軍越來越近,離新一連的陣地隻有800米左右,全連的戰士都凝神提氣,緊繃著臉,做出一副戰鬥的準備。曹戰征在交通壕裏走動著,說著一些鼓動士氣的話:“兔崽子們,等美軍靠近了,給我狠狠地打,把美軍送回他們的美國老家去,給犧牲在砥坪裏的戰友報仇。”

戰士們心領神會,槍口都對準美軍開來的方向,扣住扳機的食指也是繃得很緊。

指導員曾學海一臉凝重,看著陣地下麵的道路,在思索著什麼,他對走過來的佟晟說:“佟子,我們的首要攻擊目標就是美軍坦克,打掉了美軍坦克,步兵也就失去了掩護,但萬一埋設在道路上的反坦克地雷比美軍的工兵起了,那美軍的坦克可就暢通無阻,可以直接衝上咱們的陣地,所以一定要擊毀美軍的坦克。”

佟晟一排腦袋:“美軍的探雷能力強,差點把這一層忘記了。”

曾學海:“所以咱們得留一手。”

佟晟問:“怎樣留一手?”

他指著陣地通往山路的空地:“你看,這條山路離我們陣地有30多米遠,而且這30多米遠的距離都沒有遮蔽物可以隱蔽,要是戰士們抱著手榴彈衝上去,就等於撞在美軍的子彈尖上,往鬼門關裏送。所以我建議派出爆破組埋伏在路邊,等敵人的坦克靠近後,爆破手衝上去把坦克炸了。”

佟晟點頭:“書生說得有道理,敵人的坦克確實是一個硬茬兒,我們新一連沒有有效對付敵人坦克的武器,隻能是戰士抱著炸藥包和手榴彈衝上去炸坦克,不過兔崽子們的傷亡會很大。”

曾學海指著前方150米一處灌木叢生,亂石堆放的地方說:“佟子,我們爆破組埋伏在路邊的灌木叢裏,等敵人的鐵家夥上來後,爆破組就衝上去把美軍的坦克炸毀。”

佟晟:“隻有這個法子,萬一反坦克雷真是被美軍工兵起了,隻有爆破組上去炸美軍的坦克。炸了美軍的鐵家夥,跟在坦克屁股後麵的步兵就容易解決了。”

曾學海:“嗯,隻有用這個辦法。”他回過頭來用犀利的眼睛掃著周圍的戰士道:“誰擔任爆破組長?”戰士們一時間都沉默地看著曾學海。

佟晟見大夥都不答話,咬著牙喊道:“書生,讓我擔任爆破組長吧,本連長保證完成任務,將敵人的鐵家夥炸掉。”

曾學海看著他:“你是一連之長,要在陣地上指揮整個連隊,不能單獨行動。”

佟晟狡辯:“我那是單獨行動,我挑選20個爆破隊員,潛行到陣地前與主陣地形成掎角之勢,殲滅來犯的敵軍。”

曾學海同意了。佟晟喊道:“戰士們,願意做爆破隊員舉手。”

戰士們刷刷伸出手,高高舉著。連長,算我一個。連長,我也去。連長,包上我……

曹戰征低沉地喊道道:“佟子、打敵人坦克少不了俺。”

曾學海看著他們,久久才沉重地說出一句話:“佟子,蠻子,你可得擔待著,美軍的鐵家夥不好對付。”

曹戰征挺直身子:“指導員,俺保證完成任務,俺就是缺腿斷胳膊了,把命送給閻王爺了,也要把美軍的坦克炸成烏龜。”

曾學海沒心情跟曹戰征開玩笑,他語重心長地說:“蠻子,由你挑選爆破組員!”

佟晟喊道:“把炸藥包和手榴彈都集中過來,給爆破組。”

曹戰征開始挑選爆破組員,他從戰士們中挑選出有爆破經驗的戰士。

佟晟問魯振明:“小湖北,打美軍的坦克,你上不上?”

魯振明一捋袖子:“上,連副發話了,當然上,打美軍坦克,缺得了俺嗎。”

魯振明順利進入爆破組。爆破組員挑選好了,20號戰士,每個戰士身上背著十多個手榴彈,其中十個戰士手中拿著炸藥包,還有兩挺輕機槍。

衛冬急了,扛著槍走到佟晟身邊:“連長,我也要去打美軍的鐵家夥!”

佟晟拒絕他:“你不行,留下來掩護我們爆破組員,瞄準美軍的機槍手打。”

衛冬堅持著:“我也要去,我要炸美軍坦克。”

佟晟命令道:“叫你留在陣地上就留在陣地上,不要那麼囉嗦,聽到沒有,服從安排!”

衛冬倔強地咬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佟晟:“書生,我們出發了。”

曾學海叮囑道:“你們不但要打掉敵人的坦克,還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曹戰征拍著曾學海的肩膀:“書生,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爆破組員一個個盯著曾學海,一臉視死如歸,佟晟帶著爆破組奔出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