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鄉村草場,遊擊隊的戰士們正在刻苦訓練著,慕平也沒閑著,在一邊扭動著身軀。人總是這樣,以前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在他眼中,這些遊擊隊員特別親近,可現在不同了,和他們在一起,感受到的卻是一種不屑。
董文玉從遠處走了過來,邊走邊和戰士們打著招呼。
從他走路的步速來看,一定是有事,慕平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模樣。董文玉到了跟前,和他一般耍起了拳,“剛剛有人來彙報,說是趙家夼村來了一個陌生的磨剪刀的,鄧可不在,於震已經帶人過去看了!”
“那還不去看看,說不準就是前來接頭的!”慕平道。
“可,沒有緣由,我怎麼去趙家夼!”董文玉皺了皺眉頭。
慕平想了想道:“去我屋裏將我攢下的口糧拿著,送給趙家夼村南頭的周大娘,別人若是問了,就說是我的意思!”
前天去趙家夼的時候,鄧可帶著她去了村裏幾個貧困戶的家裏,這周大娘家就是其中一個。此時,借著送糧的機會去趙家夼可謂是一舉兩得,既能看看磨剪刀的是不是接頭的,更能在遊擊隊中留下好口碑!
於震前腳剛到趙家夼,董文玉和周通飛兩人也到了。
在村口問了站崗的兩個小哨兵,兩人徑直去了村中央,於震正蹲在磨剪刀的攤位前,和竹內平拉著家常。
於震是遊擊隊的副隊長,有著極強的對敵鬥爭經驗。以往,不少的特務偽裝成彈棉花的戧菜刀的前來打探消息,大多被他們識破了。在小鬼子眼中,遊擊隊是刺,除之而後快的刺,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滲透破壞!
“我說老哥,你打哪來呀!”於震問。
竹內平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遊擊隊的頭頭,他抬頭看了一眼於震,又低下頭繼續打磨著手中的菜刀,“俺老家是山東曲阜的!”
“山東曲阜,距離這裏可有幾千裏的路程,您是怎麼來的?怎麼稱呼您?”
“說來話長,日本人占了俺們那裏,到處燒殺掠奪,可謂是民不聊生!老百姓沒了好生活,又誰會磨剪刀戧菜刀的,我這手藝也就沒了用武之地。於是,就挑著吃飯的家夥式,走哪停哪,還好這一路上好心人多,漲轉反側的就到了這裏!對了,忘了說了,他們都叫我老剪刀!”竹內平輕歎道。
於震拿起他磨好的一把剪刀,用手試了試刀刃,刀刃磨得錚亮,很鋒利。
“一看您哪就是外行,試驗這剪刀磨得好不好不能看,不能用手試,得用這個!”竹內平笑了笑,遞給於震一小塊布條。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眼前的竹內平就是一個手藝純熟的磨剪刀的,如果是特務假扮的,再怎麼偽裝也不會這樣。
“老剪刀,若是您走累了,那就在這裏多落幾天腳!”於震笑了笑,“瞧您這手藝,不知道會不會打鐵?”
“行,我正有此意,說實在的,一路上折騰累了,是時候找個安穩地享幾天福了!打鐵不是我本行,但還湊合著能打!”竹內平強忍著內心的狂喜,他沒料到如此輕易的就取得遊擊隊的信任。
“會打鐵就好,俺這就缺會打鐵的!”於震大喜,“等忙完了這裏的事,你就隨俺回趙家夼!”
正說著,董文玉和周通飛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於震問。
董文玉晃了晃手中的幹糧袋道:“前天指導員隨鄧隊長來村裏的時候,看到百姓生活貧苦,回去之後就老念叨村南頭周大娘的困苦生活,這不,讓我們把他攢下的口糧捎過來接濟一下大娘!”
“慕平同誌心係百姓疾苦,是個好同誌!那你趕緊給周大娘送過去好了,但你也記住了,慕平同誌工作重,可別因為這件事餓著了自己的身體!”
“知道了,副隊長放心!”董文玉有意無意的撩起了上衣一角,露出了裏麵的銅錢。
竹內平看到了銅錢,知道眼前的人是來接頭的,他放下手中正打磨的菜刀,翻了翻擔子,從裏麵拿出一小包東西,打開後原來是幾條臘肉幹!
“副隊長,聽這位兄弟講要去看周大娘,我也送點東西,這是幾條臘肉,送給周大娘算是我一點心意!”竹內平又掏出一張報紙將臘肉包好!
董文玉瞅了瞅於震,於震點點頭道:“既然是老哥的一片好意,那你就拿著!”
接臘肉的時候,竹內平用手在報紙上敲了敲,“兄弟,可千萬將臘肉捎給周大娘,我最見不得老人遭罪了!”
“行,您放心了,您的心意俺一定替您帶到!”董文玉爽快的答應了。
老剪刀應該不是特務,於震放了心,留下一名隊員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