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蒙麵被旭幽緩慢拿開,迎風吹走。
正是虎楊帶旭幽去破廟見到的女子,林小琳。
鄭麗珠殺光了身邊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旭幽竟然和敵人卿卿我我!
天地靜止,殺戮不在,剩下的就是疑惑和感傷。
旭幽問:你為什麼要殺我?
林小琳:你騙了我,你是錦衣衛!
旭幽說:我沒有騙你,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還不是錦衣衛。
林小琳問:那是我錯了。我討厭別人騙我!
旭幽追問:就算我是錦衣衛,又怎麼了?
林小琳答:錦衣衛乃是朝廷鷹犬,殺戮武林,殘害無辜。凡正道之人,皆視之為奸邪。你我勢不兩立!
旭幽無語:……
繡春刀劃出一個弧線,旭幽急忙閃避,然而還是慢了半拍。林小琳肩膀受傷,並不重。繡春刀繼續進擊,旭幽右手作劍指,就夾住了刀鋒。
鄭麗珠抵不過旭幽,將秀春刀一拉一扔,拋擲空中,怒道:“你幹嘛護著她?”
旭幽被繡春刀劃破手指,卻是看也不看,不解的看著鄭麗珠:“你為什麼要殺了她?”
鄭麗珠道:“大明京師,天子腳下,凡持兵刃作亂著,皆殺無赦!”
旭幽又是無語。
朝廷和武林就是兩個對立麵,其中以錦衣衛和俠客為甚。
旭幽想了想,問鄭麗珠:“你要殺我嗎?”
鄭麗珠愣住了:“怎麼這麼說?你不相信我,回弟。我怎麼會殺你呢?”
旭幽道:“就在此之前,我也動刀兵了。你不是說殺無赦嗎?那就先殺我吧。我刺殺朝廷錦衣衛指揮使李凊林,罪不可赦。你要殺我嗎?”
鄭麗珠哭了,搖頭:“不,這不一樣。你是回弟。這不是你,你受了五行祖控製,你有危險。你和她不一樣。你是我的回弟,她是草民賊寇!”
旭幽笑了:“醒醒吧,根本沒有章回弟。我就是旭幽。昨天的我就是草民賊寇旭幽,今天就被凊林大哥任命為錦衣衛章回弟。凊林大哥和你好算計,就這樣騙我……”
“啪”
自紫金掌摑之後,旭幽再次被人打臉。
鄭麗珠一字一頓,說道:“我從沒騙過你,你也不值的我去騙!你算什麼東西?章中行師伯的兒子?孟無昔這個負心人的徒弟?你以為我和你有這點淵源,我就去討好你?告訴你,你的存在從來就沒有人關注過!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因為關心你的人,就在你剛剛說這句話的時候,死了!”
旭幽抱著受傷的林小琳,正對著鄭麗珠。決裂!
“錦衣衛來了!”圍觀百姓發出喧嘩,一哄而散。
錦衣衛千戶李快率領數十個錦衣衛,皆佩戴強弓硬弩,列陣而至!
李快對旭幽看也不看,也不在意鄭麗珠的身份,號令道:“江湖武林人士不顧百姓安危,在京師重地無端殺戮,依《大明律》殺無赦!放箭,放箭!”
旭幽急忙要去救鄭麗珠脫身,卻又被推開。
鄭麗珠怒道:“誰讓你救!”
鄭麗珠跳出戰團,飛離開來。滿天箭雨統統射向旭幽。
旭幽展開玄冰之力,無形的藍色冰寒波紋蕩漾開來,那箭便慢了許多。然而如此強大的“玄機冰清”需要極多的五行之力。旭幽體力有所不支。
李快麵容陰晴不定:看你能支撐多久!
正在此時,一股劍氣從天而降,李快避之不及,背部受傷,連帶著倒下一批的錦衣衛。旭幽見有可乘之機,本想與李快分個高低,但轉念一想李凊林的麵子不好看。就帶上林小琳逃之夭夭了。
虎楊被錦衣衛箭雨射傷,本來逃不掉。忽然一白衣男子漫步走入陣中,說不清身法是快還是慢,自有一番雲淡風輕之感,就將其帶走。旁邊的錦衣衛竟然無人想到去阻攔。隻是恍然之間,人已經不見了。
這白衣人正是旭幽刺殺李凊林之時,在成王府見到的天下第一刺客林夏,化名聶言。
林夏也是林小琳的師兄,他一直關注著林小琳的安危。見她有危險就威脅旭幽,見她脫離危險就裝聾作啞,卻從未想過現身。
還有一人,差點被遺忘,道衍。
道衍腳步輕輕,也想悄悄的走開。繡春刀呼啦啦一大堆就架在了脖子上,動彈不得。
道衍雙手合十,苦笑道:“阿彌陀佛,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