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見鄭經罵聲不絕,對劉國軒道:“觀光,你先下去吧!”
劉國軒被鄭經罵得狗血淋頭,又不好回罵,畢竟曾經在鄭經麾下效過力,剛改換門庭就和老東家互噴,難保不會給新東家留下一個無情無義的惡劣印象,因此隻能硬挺著挨罵,整個人是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聽聞龍飛之言,如獲大赦,拱手道:“龍帥,末將先行告退。”說完就撥轉馬頭回歸本陣。
劉國軒一走,鄭經也不再罵他了,喘了口氣,對龍飛道:“我鄭家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閣下何苦要充當韃子鷹犬,來與我鄭家為敵?”
龍飛聞言哈哈大笑,鄭經不悅道:“閣下何故發笑?”
龍飛轉頭看向忠貞營將士,高舉霸王戟,大喝道:“南路軍的兄弟們,你們告訴鄭公子,我們忠貞營的宗旨是什麼?”
龍飛麾下四太保率先高呼出聲,在他們帶動下,南路軍十餘萬人也齊聲高呼,一片“驅逐韃虜恢複華夏”的聲浪直衝霄漢。
龍飛擺手示意,等到南路軍將士平靜下來之後,再次看向鄭經道:“鄭公子,剛才我軍將士的回答你也聽到了,不會再以為我軍是韃子鷹犬了吧!”
鄭經有些糊塗了,問龍飛道:“閣下既要驅逐滿洲韃子,與我鄭家便是友非敵,你我兩家正該守望相助,何故反與我鄭家為難?”
龍飛微笑道:“因為我軍亦要取台灣以為根基,所以隻好得罪了。至於說鄭家之友,請恕在下不敢高攀。”
鄭經疑惑地問道:“這是何意?”
龍飛搖頭道:“個中緣由,鄭公子心知肚明,何必故作不知?”
鄭經怒道:“你這廝說什麼驅逐韃虜恢複華夏,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有心投靠韃子,是以謀奪我台灣獻於韃子,以為晉身之資。你等但有一絲廉恥之心,也不至如此罔顧道德。”
龍飛笑得前仰後合,道:“我沒聽錯吧!能和自己弟弟的乳母私通的人,居然開口要跟我說廉恥道德。鄭公子,你可真是朱熹的好學生啊!”龍飛此言一出,城上城下立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鄭經掃視四周,感覺自家軍士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都滿是鄙夷,令他有如芒刺在背,他哆哆嗦嗦地用手指著龍飛,卻說不出話來。
龍飛才不管鄭經此刻作何感想,又道;“鄭公子,你也看到了,我忠貞營南路軍十餘萬將士今日已陳兵城下,我忠貞營北路軍亦有十餘萬將士,已於數日前在台灣北部登陸,再過數日將與南路軍在承天府下會師,反觀鄭公子以不足三萬守軍坐守孤城,勝負不問可知。鄭公子你若早降,我忠貞營上下絕不會加害與你,並擔保你一世錦衣玉食,否則等到我大軍破城之日,鄭公子便是再想投降亦不可得。”
鄭經此時到底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還沒有像原本曆史上的鄭經那樣掌權近二十年,聽聞忠貞營有二十萬大軍,不由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是好,臣子大多相顧駭然,有一人幹咳一聲道:“主上,這忠貞營來勢洶洶,又有劉國軒深知我城中虛實,以微臣之見怕是難以力敵,不如出降。”
鄭經尚未說話,身邊又有一人怒道:“馮錫範,你這佞臣安敢在此胡言亂語亂我軍心。”不等馮錫範說話,這人就低聲對鄭經說道:“王爺勿憂,這忠貞營若真有二十萬大軍,於大陸之上攻取數省之地易如反掌,何需來奪台灣,況且聽聞此人先前自報家門湖廣忠貞營,這忠貞營果有二十萬大軍,如何能輾轉數千裏地南下台灣,難道韃子朝中都是死人不成,由此可見此人必是虛張聲勢。”
鄭經聞言初覺有理,轉念一想,也低聲道:“不論此人是否虛張聲勢,城下這忠貞營十多萬人馬卻是實打實的,我軍兵微將寡,如何抵擋得住?”
這人道:“這忠貞營雖有十萬人馬,我承天府城中軍民若是上下一心,未必不能守住。”
鄭經尚在沉思,這人已開口對龍飛道:“兀那敵將,我城中軍民人等早已眾誌成城,誓與承天府共存亡。你盡管來攻,要讓我等投降,卻是休想。”
龍飛麵露讚賞之色,拱手為禮,道:“閣下何人?莫非是漳州複甫先生當麵?”
這人微一愣神,還了一禮,道:“不才正是陳永華。閣下要攻城便攻城,若是想要繼續勸說不才投降,還請免開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