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沙立回到包廂,之前點的佛跳牆已經上桌,不過隻剩下一盤湯水。
還沒從衛生間回來的墨一碗中盛放著各種昂貴的鮑魚、海參之類,張曼辭碗中隻有半個沒動的蟹腿,筷子上幹幹淨淨,完全沒沾過半點油水。
至始至終,張曼辭都沒有動筷子,無論是之前的大黃魚,還是佛跳牆。
當然,沙立的碗裏也空空如也,五千多的大黃魚顧蘭一家舍不得給張曼辭和沙立嚐一點,近一萬的佛跳牆能留下一口湯已經不錯了。
在顧蘭看來,一口湯也小值幾十上百塊。
“沙立……”看到沙立的一瞬間,張曼辭滿眼放光,“怎麼出去這麼久?”
“不好意思!”沙立道歉,但沒有解釋的意思。
“隻是出去了一會,又不是死了,用得著這麼擔心?”一旁的顧蘭看不慣的小聲嘀咕。
張曼辭轉頭狠狠剜了顧蘭一眼,低聲道:“二姨,我敬你是長輩,一直對你客客氣氣,但是還請你注意言辭!”
“我注意言辭?”顧蘭翻個白眼,“沒結婚就拉拉扯扯的,這要是被放在解放前,是要浸豬籠的。”
張曼辭眼神難看,沙立預感到她情緒在失控,忙伸手握住張曼辭的手,但是張曼辭還是很硬氣地回道:“如果我們這就浸豬籠,齊璐芯表姐和她男友又該如何?”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再繼續和顏悅色隻會顯得虛偽,而且讓人覺得自己好欺負。
張曼辭可以受委屈,但不喜歡別人說沙立的壞話。
“你……”顧蘭眼睛瞪得像銅鈴:“你……跟你媽一副德行,小狐狸精……”
“二姨!”張曼辭忽然騰地站起來,因為太用力,椅子往後傾斜,直接倒地,發出一聲大響,“我媽也是你的親妹妹,如果她是狐狸精,你又是什麼?”
“你……”顧蘭老臉通紅,對上張曼辭憤怒的雙眼,仿佛帶著一陣無形的壓製力,令她無意識地輕輕往後縮了縮。
“張曼辭,你這人怎麼這樣,她可是你二姨?你用什麼態度跟她說話?”齊璐芯跟著站起來,一身低吼。
“對啊,她是你二姨,唯一的二姨!”齊翰林符聲道。
張曼辭快速掃一眼顧蘭、齊翰林和齊璐芯三人一眼道:“我把你們當我最親近的人,你們有把我當自己人嗎?今天你們讓我去你家,再來這裏吃飯,真的是為了宴請我和沙立?”
張曼辭說著,一聲自嘲地低笑道:“你們當真以為我是傻子,聽不出來你們的各種隱射和嘲諷?”
“我……我們什麼時候嘲諷你了?”齊翰林道,語氣明顯帶著不自信。
“二姨丈,我一直覺得你是你們一家人裏最明事理的人,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睜眼說瞎話。”張曼辭對齊翰林道:“剛才二姨和表姐怎麼挖苦我,又是如何嘲諷沙立的,我不相信你沒聽見,你之前不站出來,我理解你維護家人的心,但此刻忽然說沒嘲諷,你這樣的行為隻會讓我覺得虛偽。”
齊翰林老臉刷地一紅,做了一輩子的老好人,沒想到老來有一天被一個晚輩說虛偽。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齊翰林一聲嗬斥。
張曼辭直接略過他,看向齊璐芯道:“我不知道你們一家為什麼對我有如此恨意,我以為十多年沒見,你們就算對我有偏見和不爽,至少不會表現得如此明顯,現在看來是我太傻太天真,竟然奢求和你們像親人一樣相親相愛,看來竟是連和平共處都做不到。”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齊璐芯嗤道:“你們以前康耀集團如日中天的時候,你不回來認祖歸宗,現在負債累累了忽然回來,誰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
“對啊,你還不是就看我們璐璐找了個有錢的男友,想回來攀關係?”顧蘭翻了個白眼,再道:“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我們是不會借錢給你的,趕緊吃了這頓飯滾吧。”
“原來,你們一直是這樣想的。”張曼辭一聲苦澀的笑,“沒錯,我媽死了,我爸不在了,現如今康耀集團也遇到了困難,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你們應該都聽過吧?我再不濟,也不會搖尾乞憐的向你們借錢,更不會討這一頓飯!你們放心,這頓我請了,不用你們破費!”說罷,拉著沙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