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有。恩，算不上。殺人，被人殺，江湖人，早就有覺悟。你要報仇，可以放馬過來，老頭子準備好了。還有，老頭子的私仇，他們沒資格插手。”
夜寒單一臉平靜的說著，然後眼神掃過了鐵飛幾人。
後麵那句是特意說給他們聽的。
原來位列四天王之一的聶寒單也是屍傀宗的人，難怪血佛子圓寂後，夜未明仍要率領綜合實力處於劣勢的屍傀宗趁機與魔佛宗開戰。
至於紅櫻夫人逆轉形勢之前的敗局，隻能說是魔佛宗底蘊深厚。
因果交錯，數十年前的血債，一樁任務，仇人意外相見，讓林誌航三人一時間有些無措。
家仇血恨，林誌航沒有立場跟師叔說“放下”。
放不下！
師叔隱藏了實力，然而對上上個時代的頂尖高手，師叔不見得有勝算。
他們還有任務在身。
林誌航終究想要周全。
“師叔，你若執意複仇，我會陪你戰到最後一刻！”
林誌航望著步天關的雙眼，嚴肅說道。
洛萍與李瑩瑩也是附和。
“我們也不會拋下師叔的。”
步天關聞言身子一震。
最終，他攥緊了拳頭，收起了殺念。
李瑩瑩跟洛萍暗暗鬆了一口氣。
師弟的話是真心，也是算計。
對方說明了是私仇，他們卻表態不會坐視不管。
師弟動手的話，很可能就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師叔心善，不會希望師弟動用不該動用的力量。
讓師弟身陷重圍，也是屬於道門一員的師叔不能為之的理由。
夜寒單見步天關為了保護三個後輩選擇了放棄複仇，也是感慨的歎了一口氣。
小小的插曲，鐵飛並未在意。
“愚蠢。”
冷然之語，忽爾在陰影中傳出。
聲出，風起，微雨灑下。
雨滴沾身，隨即消失，但寒意極為真實。
“死老鬼，私人恩怨，離開閻羅鬼市自己處理。”
暗處之人將矛頭指向了夜寒單。
“‘夜聆風’，老頭子不過是欠了七百三十八萬五千二十二兩銀子，用得著每天都陰陽怪氣的嗎？”
聶寒單似乎被惹毛了。
隔壁的管事一臉抽搐。
大爺，你還好意思說出自己這麼多年來欠下多少錢啊？
還有，你記得的，是本金，加上利息就遠不是這個數了。
“是他？！”
李瑩瑩眼中透出了驚異。
“師妹你知道此人？”
洛萍提高了注意力，還是沒能感應到對方的所在。
林誌航則是低下了頭。
步天關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應該是傳聞出身夜族，江湖上與雙刀武醜，刀尖儒生並稱為‘刀劍奇’中的神秘劍者，‘夜雨聆風’。”
道門裏，李瑩瑩跟少宮主郭明道的接觸很多，兩人經常論道。
在其他師兄弟眼中就是兩個聰明人的世界，其他人完全跟不上。
“晚輩鬥膽，想問夜寒單前輩一個問題。請問，前輩您是天下第一的老千，‘百賭不勝’嗎？”
想要轉移話題的李瑩瑩腦內閃過了一個想法，一開口，就讓鬼市數人都短暫沉默。
而那位管事忍著笑的表情格外滑稽。
仿佛在說，腦子秀逗的人才會想到如此可笑的事情！
“嗬嗬。”
率先回話的，竟是鐵飛。
他笑了。
“小丫頭，你，為何會認為一名負債累累的糟老頭就是天下第一的老千？”
聽到被稱為糟老頭，夜寒單瞬間擺出了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