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宋長平提了幾隻肥兔子來了,施樂菱正好從房間裏出來,麵對麵碰見了他。
今日的施樂菱雖然穿著依舊是樸實,卻仍然掩不住她的美貌,尤其是肌膚原先就保養得嫩白的她,如今倒退了十幾歲,更是水潤淨嫩的緊。
宋長平站在她跟前楞了會兒,方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將兔子拎得高些,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施樂菱,“昨天剛打的,拿幾隻來給你們增菜。”
施樂菱笑了,近前伸手摸了摸毛色順滑的肥兔子,轉眼就想到了風幹雞。
“你每天都去打獵嗎?獵物多不多?”
施樂菱抬眼看他,宋長平便答:“幾日才上山打獵一次,當日打的獵物第二日便拉到鎮上去賣了。我今日拉的時候留了一些,便拿了幾隻兔子過來給你們。”
“噢,這樣啊……”施樂菱正逗弄兔子,聽了話有些失望,隨意擺弄了兩下兔腿便撤回了手。
“怎麼了?”宋長平見她麵色不太好,有些疑惑。但施樂菱卻隻說沒事,領著宋長平將兔子拿一隻圓筐扣在院子的角落裏。
施母恰巧今日能下床走動走動了,便拄著拐杖被大娘攙扶著到院子裏補補太陽,見到了宋長平和施樂菱正在將幾隻兔子關住。
“長平,真是多虧你了。若是沒你,我這把病骨頭怕是撐不到今日,施家也不會再有什麼好盼的日子。”施母被攙扶著一點點走近,說話間眼睛裏已然有一層潮濕的淚意。宋長平與施樂菱聞聲轉過身來,施樂菱連忙幾步跑了過去一並攙扶著。
宋長平,“伯母許了我二娘這麼好的姑娘,日後總是要成為一家人的,這都是我該做的。您身體這幾日如何了?”
“是啊,二娘能嫁你,是我們施家的福氣,更是她的福氣。”施母拍拍施樂菱攙扶在手臂上的手,欣慰的答道,“身子可是好多了,今日都有力氣下床走了。其他的,我也不求什麼,這幾個孩子安定了,我也差不多可以放心走了。”
“娘!”姐妹二人幾乎異口同聲,施樂菱語氣嗔怪卻並無責怪之意,“說什麼胡話,您要是不能長命百歲,我們姊妹兄弟六人,都不算是安定了的。”
施大娘點了點頭,也嗔著糾正施母,“二娘說的是,大郎二郎三郎還有我們姊妹三人,哪個不在想著給你頤養天年呢?大夫說了好好調養,雖然難治也不是治不好了,好端端的,莫再說喪氣話了,不吉利。”
施母被姊妹二人左右夾擊說得耳根子軟,心底也是欣慰又幸福。
“好好好,不說不吉利的話,都依你們的,趕緊去做飯,時候都到了。”施母笑得眼紋疊皺,轉頭又對宋長平說道,“長平,留下來吃飯。”
“好。”宋長平笑了笑,能吃到施樂菱的手藝他求之不得,兔子就毫無疑問留給他處理了。
於是大娘便讓施樂菱先去了廚房,自己扶著施母進屋裏用飯的地方先坐著,隨後才去廚房裏給施樂菱打打下手。
雖然在院子裏的時候溫情非常,施樂菱的心裏卻仍然是非常沉重的。
采摘蘑菇野味,辛苦而薄利;田地裏種植的有餘的菜,要運到二十裏外的城鎮才能賣;想靠田螺發家致富,賣一道爆炒田螺形成一方的壟斷,結果城鎮裏已經有不少的爆炒田螺,根本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如今好不容易又想著宋長平打獵是否能做成風幹菜肴兜售,卻又知道他幾日都才上山一次,獵物早有賣處,剩不下來什麼。
施樂菱一次次發掘機會,一次次又被否定。她心不在焉的切著菜,又陷入無法破開一條致富生路的困境裏。
“啊……”指腹忽然一痛,施樂菱低低的痛喊了一聲,低頭看時已然血湧不止,滴落下鮮紅。
施樂菱連忙將指頭含進嘴裏,吸吮傷口處止血,拿出來時雖然速度減慢不少,仍然有鮮血滲出。
她又舀了一瓢水衝洗傷口,心裏暗歎倒黴。
偏偏古代什麼都沒有,哪怕隻是傷風感冒中暑割破皮,也能發展成不治之症。
“要是有創口貼就好了。”傷口又吮又洗,已然有些泛白,施樂菱盯著傷口不自覺的低喃了一聲。
“別想了,死心吧,你回不了現代的。”
忽然一句話直擊入施樂菱的腦海,驚得她抬頭四顧,卻除了燒火的大姐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
“別找了,我是見習月老,你看不見我,隻能聽見我的聲音。”
聲音極嫩,像是未長大的正太娃娃音,施樂菱確認了一遍才終於確定——
這個自稱是見習月老的正太娃娃音,確實從她腦海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