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關心則亂(1 / 2)

前腳怒不可遏的斥退了多管閑事兒的劉錡,後腳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慈眉善目,笑得見眉不見眼,親自將陸子宓從地上拉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還和小時候一樣,是個實誠的孩子。快起來,快起來,不是和你說過了,在我這裏不興這一套華而不實的虛禮。”再說了,你若是跪壞了身子,莫塵那個臭小子還不得把天給捅個窟窿出來啊,我才沒那麼傻呢。

陸子宓實在想不起來,賽神醫什麼時候說過他不待見那些虛禮,隻記得他沒少從帙騫爹爹身上搜刮銀子。但此時並非糾纏這個事兒的時候。遂,十分順從的就這賽神醫的勢,站起身來。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賽神醫還想繼續故人重逢的戲碼。可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候啊!榻上半死不活、生死一線的寧君澈等不得呀!

有了劉錡的前車之鑒,月痕和劉錡二人雖心急如焚,卻也不敢貿貿然地開口說話。唯恐哪句話說錯了再惹惱了賽神醫,他真得就撂挑子不幹了。到時,他們哭都不知道去哪哭去。

當然,陸子宓在賽神醫麵前也不敢恃寵而驕,貿貿然的開口說話。隻能哀哀怨怨的望著榻上氣息奄奄的寧君澈,一個勁兒的默默垂淚。

順著陸子宓的視線望過去,賽神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道:“在老頭子我的手底下,還沒有一個病死的亡魂呢。別看這個臭小子看起來要死不活的,其實命大著呢,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對於自己的醫術,賽神醫還是很有把握的。

賽神醫說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總之,人活著就是有希望的。

“子宓丫頭,莫塵這個臭小子把自己搞成了這幅鬼德行,你看著就不鬧心,不覺得嫌棄嗎?”賽神醫忽而湊到陸子宓的身邊,神秘兮兮的問道。

什麼意思?

陸子宓一時也摸不透賽神醫究竟打得什麼鬼主意,隻得據實回答:“不瞞前輩,莫塵公子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樣都是被我連累的,子宓心中有愧。所以,不管莫塵公子的模樣有多駭人,子宓都不會嫌棄的。”字裏行間情真意切,聽者皆能感同身受。

為防賽神醫攆人,末了陸子宓還可憐兮兮的請求到:“前輩,求求您就讓我守著莫塵公子成嗎?我能為他做的也就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他了,他若一刻醒不來,我這心便一刻不得安寧。”

“當年我教你的那些東西可都還記得?”賽神醫所問非所答,沒頭沒尾的冒出了這麼一句來。

何止是記得啊,若不是賽神醫當年教得那些淺顯易懂的醫理,她和青檸又如何在那吃人的陸家後宅活下了啊。

思及此,忽然靈機一閃,忙不得應了聲:“記得,記得,前輩教得真本事,子宓哪敢忘懷。”

“這便成了,你且留下來給老頭子我打下手吧。順便陪我說說話,莫塵這個臭小子睡得死沉死沉的,都沒人和老頭子我鬥嘴了,無聊的很。”賽神醫說得理所當然。

陸子宓心說:這都是什麼鬼愛好啊?管他呢,隻要不被趕出去,能留下來守著莫塵就成。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熱鬧看夠了,就麻利兒的給老子滾出去。帶我家宓兒進來也就算了,若再敢把什麼阿貓阿狗的閑雜人等放進來,老子就打斷你倆的狗腿。”

月痕:“……”

劉錡:“……”

陸子宓手握寒光閃閃的錯金小刀,膽顫心驚,遲遲下不去手,心說:這個賽老頭真真是嘴上有毛辦事不牢,前腳說好的叫我留下給他打下手,後腳就優哉遊哉的當起了甩手掌櫃,擺明的是誆騙我啊。他自己忙裏偷閑跑到一邊兒閉目養神也就算了,把這棘手的爛攤子丟給我,不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嘛。若這一刀下去,莫塵有個好歹,我良心何安呢?

許是,看穿了陸子宓的小心思,賽神醫難得的放下手中的紫砂壺,不慌不忙的好細心安慰道:“你且放心大膽的動手吧,這個臭小子一時半會兒的是不會醒了,再疼他也感覺不到了。”

聞聽此言,陸子宓的心痛得揪成了一團,但好歹是微微的放下心來,穩定心神正欲動手,賽神醫又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哎,這個臭小子也是個強種,最初給他剝離血肉的時候,疼醒了幾次。沒事兒人似的,不喊也不叫,好像遭受噬心剔骨之痛的不是他。老頭子我估計啊,疼醒的次數多了,他就已經習慣了,大概是疼不醒嘍……”一語言罷,意味深長的看了陸子宓一眼,便又轉過頭去,心裏憋著壞,自在悠閑的端著紫砂壺牛飲。

哼,當年不告而別,害得老頭子我傷心了許久。這回,看我不好好的整治整治你個小妮子。

不說還好,這幾句話一說出口,眼淚又猝不及防的蓄滿了眼眶,唯恐鹹澀的淚水沾染到寧君澈傷處,陸子宓又忙不迭的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光聽著就能把人疼死的滋味,也不知莫塵是怎麼忍下來的?

反正陸子宓想,這若是換做是她,估計她寧願當即死了,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疼醒。

賽神醫背過身去,擺明了是不打算插手了,為今之計陸子宓也隻能是硬著頭皮自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