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容樂觀(1 / 2)

許是折騰了大半夜,沒有休息好的緣故,陸子宓隻覺嘴裏苦澀難耐,麵對滿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也提不起一點兒食欲來。隻在青檸的恐嚇下,勉強用了小半碗粥,吃了幾口青菜。

早膳剛撤,賽神醫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了。

賽神醫的身影甫一出現,人尚未近身,青檸和月痕就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誤以為是來抓他們倆的,昨日裏被他修理得慘兮兮的記憶,不由自主的浮上了心頭。二人難得默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思襯著賽神醫一會兒會想出什麼整人的招數來折騰他們倆。

然而,賽神醫走到近前,卻好似沒有看到偷溜來的二人一般,受了陸子宓一禮,便徑自去看寧君澈了。

陸子宓心係寧君澈的安危,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是以並未發現青檸和月痕二人的異狀,隻是覺得周遭的氣氛瞬間有些凝滯罷了。

不論何時何地,甭管是火上房,還是水淹全城,抑或是泰山崩於前,賽神醫但凡診脈,就永遠也放不下他那縷說粗不粗,說細不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山羊胡。

這不指尖剛探上寧君澈的脈搏,另一隻手就條件反射地抬了起來,不緊不慢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胡須。

陸子宓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心情煩躁得很。抬頭一看賽神醫這般漫不經心、優哉遊哉,仿若事不關己的模樣。她就恨不能撲上去,一把扯住那撇山羊胡,然後一根一根的給他拔下來,看他還能不能繼續這般淡然自若、閑適不已。

當然了,此事陸子宓也隻是在心裏麵,不切實際的幻想一下罷了。眼不見心不煩,為著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寧君澈這條無辜的性命,陸子宓將視線從賽神醫的山羊胡上移開,硬生生地將那瞬間升騰起來的怒氣給消滅於無形。

“莫公子情況如何?”普通的頭疼腦熱,上藥包紮,陸子宓完全可以輕鬆勝任。但診脈、斷症和開方這般嚴謹之事,她偷師來的那點兒皮毛就不夠看了,屏氣凝神乖乖的候在一旁等著賽神醫的診斷結果。

“不容樂觀呢。”賽神醫煞有其事的說完,還極為配合的重重歎息一聲,不住地搖著頭。極力的印證著情況不容樂觀的“事實”。

隻看得一旁的月痕,目瞪口呆。若非他對他家主子的傷勢心知肚明,若非他家主子剛剛才精神不錯、頭腦清晰、目光淩厲的給他下了一道命令,他險些就同陸子宓一般信了賽神醫的鬼話了。

賽神醫的這波操作,令月痕甘拜下風,佩服得那是五體投地,心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真真是老奸巨猾),唬人的瞎話,隨口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得跟真的似的。不服都不行啊!

瞧著陸子宓望著榻上的寧君澈,那副憂心忡忡、悶悶不樂的模樣,月痕就不由得為賽神醫捏了一把冷汗:您老人家,這般折騰主子的心尖尖兒,就真得不怕主子爬起來,把您給打趴下嗎?也不知道您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還能撐下來幾次?

當然,月痕知道內幕不假,但他還沒有傻到因著同情,就對陸子宓吐露真相,平白的壞了自家主子設計許久的苦肉計的份兒上。也隻是應景的勸慰幾句。

“陸小姐,莫要過於憂心。月痕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家公子這般好的一個人,又有賽神醫這般的不世名醫相救,以及陸小姐的悉心照看,一定會平安無事、安然無恙的度過眼前的大劫的。”

“是啊小姐,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一直未出聲的青檸,也仗著膽子從旁勸著。

“行啦,先不管這個臭小子的事兒了。你且過來,讓老頭子我看看你手上的傷,別他還沒醒呢,你就又倒下了。”瞧著陸子宓慢吞吞的沒有動作,複又開口道:“老頭子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醫治的,若是多了一個不聽話的病人出來,平白的讓我勞累。索性就全部撒手不管了,尋個安生的地界兒去躲清靜。”

言必信,行必果。說得就是賽神醫這種人,他既說出口了,就沒有不照辦的。不用別人廢話,陸子宓自己就麻利兒的小跑著過去,伸出手去讓他瞧個清楚明白。

左右她都不吃虧,況且有賽神醫出馬,說不定手上的傷還能好得更快一些呢。

“哎呀呀,這都用得什麼爛七八糟的東西啊?”賽神醫一邊兒沒好氣兒的大聲嚷嚷著,一邊兒利落的取過一旁的淨水,一點點的將敷在患處的藥泥衝洗得一幹二淨。

還是神醫呢,不就是一些最為常見的治療燙傷的普通藥泥嘛,至於這般沒見過世麵似的大驚小怪,興師動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