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小年夜,寧君澈和陸子宓二人公乘一騎回到了悠然居。甫一下馬,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劉錡就迎了上來,接過了韁繩。劉錡見二人攜手欲入門,忙不迭的將二人攔了下來,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深冬夜裏冷的很,陸子宓最是畏寒,隻站了一會兒,寧君澈就心疼的不得了。
經寧君澈這麼一吼,劉錡立即回過神來,有些為難道:“府上來客人了。”
“府上來客,你先招待著就好了,用得著神秘兮兮的跑到門口來‘通風報信兒’嗎?”陸子宓與寧君澈默契的對視一眼,手挽著手徑直進了府。
見二人不以為意抬腿就走,劉錡著急的扯著嗓子喊道:“林公子和梁小姐,一同拜見錦公子和錦小姐,正在會客廳候著呢。”
因著柳兒之事,梁淑婉與林蕭暔算是有著一麵之緣,也知曉林蕭暔與錦公子素來有些交情。所以,在路上偶遇林蕭暔時,並沒有拒絕他一同前來悠然居拜訪的請求。
由於陸子宓並不在府中,劉錡隻好讓青檸把二人引到了會客廳暫候。又因著寧君澈明令禁止任何人,因為任何事兒去打擾他與陸子宓共度二人世界。所以劉錡才不得已在門口等候。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閑人怎麼就湊到一塊兒去啦?
陸子宓的腳下似生了根,再也邁不動一步。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寧君澈,可憐兮兮的向他求救。時不我待失不再來,寧君澈唇角微勾,翹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環顧四周,陸子宓發現明裏暗裏有好幾雙看熱鬧的小眼睛,正賊溜溜的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呢。為著自己的顏麵,她斷然不肯接受此等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陸子宓忽得嬌媚一笑,一點點兒的慢慢地朝著寧君澈靠近。就在寧君澈以為她要在自己的臉上印下一吻,忙不迭的把側臉湊上去的時候。陸子宓突然改換方向湊到了他的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了聲,“想得美。”話音未落,傲嬌的一把甩開寧君澈牽著她的手,獨自一人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哼,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憑借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搞不定林蕭暔和梁淑婉。
陸子宓心中瞬間豪情萬丈,腳下的步子卻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邊走邊拿眼角餘光盯著寧君澈,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就差原地打轉了。
前一刻還春風得意,下一刻卻被晾到了一邊兒吹冷風的寧君澈,低頭瞅了瞅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哭笑,不得不認命的快步追了上去。
“小氣鬼,誰說我不幫你啦。這次就給你開個特例,先替你攢著,待事成之後再加倍的找你清算。”寧君澈附在陸子宓的耳邊意有所指的低語一聲。嘴上討了便宜,腳上可是實打實的吃了暗虧。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陸子宓一字一頓的回了一聲,抬起“一不小心”覆在寧君澈腳麵上的鞋底,若無其事的率先進了府門。寧君澈揉了揉被踩的生疼的腳麵,立即亦步亦趨的跟在陸子宓的身後進了府。
“主子,這也太……”丟人了吧。
劉錡呆站在門口,望著寧君澈一瘸一拐,屁顛兒屁顛兒的尾隨陸子宓而去的背影看傻了眼,情不自禁的撫額歎息,就連手中的韁繩滑落,馬匹自己跑進了馬廄都沒有發現。
明裏暗裏的那幾雙看熱鬧的小眼睛就更不用說了,眼睛出奇一致的瞪成了圓球,嘴巴驚得可以裝下一枚雞蛋。等他們回過神來,寧君澈早牽著陸子宓沒了蹤影。
行到無人處,二人同時停下腳步相視一笑。陸子宓主動在寧君澈的側臉上印下一吻,寧君澈寵溺的刮了刮陸子宓的鼻尖,在她的眼角眉梢各自印下一吻,才牽著她的手一起進了內院。
到了內跨院,二人便分開行事。寧君澈直接去了會客廳,而陸子宓則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梳洗。
寧君澈一進會客廳,梁淑婉便率先迎了上來,忽左忽右瞧了個遍也沒見到陸子宓的身影,急切道:“莫公子,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我家宓兒哪兒去啦?”凜然把自己當成了陸子宓的自家人。
“梁小姐,這你可是冤枉在下了,你家宓兒我可是安然無恙的給你帶回來了。”梁淑婉不見外,寧君澈便也把她當成了自己人。當初若不是梁淑婉的人在明,他的人在暗,哪那麼容易尋到陸子宓,安然無恙的把她帶回來呀。所以,寧君澈對梁淑婉格外的和顏悅色。
“那她怎麼沒有一起過來啊?可是舟車勞頓身體不適?”沒有見到陸子宓,梁淑婉的心無論如何也安穩不下來。
畢竟,在梁淑婉的意識裏,陸子宓如今在清泉鎮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雖然寧君澈是她的未婚夫,但終究是男未婚女未嫁,共處一室多有不便。除去“錦公子”的關係,梁淑婉早就把陸子宓當成了一家人,自己的親妹妹看待,自然對她格外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