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宓說破自己女兒身的事情之後,梁淑婉往悠然居跑得更勤快了。二人加上在陸子宓的幫助下自贖己身的清羽,三人越聊越投機,時常湊到一塊兒關起門來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夜半三更才散場。不知是清羽和梁淑婉哪一個說漏了嘴,還是陸子宓自己腦子轉過了彎兒來,寧君澈傷勢痊愈之後,繼續裝瘸騙取同情的事情,被抖落了出來。
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人,得來不易的感情,寧君澈哪裏會允許遭受一點點的損害啊。事情一出,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了,馬不停蹄地跑到了陸子宓的跟前,想要解釋一下自己裝瘸的本意,言明自己對她的一片心意。可惜,事與願違,他連陸子宓的麵兒都沒有見到,就灰溜溜地被撚了出來。
此後,陸子宓的院子被青檸、青橙和暗五等人嚴防死守起來。或是清羽,或是梁淑婉,二人輪番在陸子宓房中留宿。寧君澈不止白天很難見到陸子宓一麵,就連晚上也沒有機會與她相見。
寧君澈突然間不受陸子宓待見,追根溯源其中賽神醫可謂是“功不可沒”,連帶著劉錡和月痕也被寧君澈給劃定成“幫凶”。賽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惹完事兒就躲得遠遠地,任誰也尋不到他的蹤跡,一個人盡情的逍遙自在去了。而留在府中,與寧君澈朝夕相對的月痕和劉錡可就沒有那麼好命了!
寧君澈的臉上一日見不到笑模樣,月痕和劉錡就甭想安生度日。在寧君澈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籠罩下,二人終日裏誠惶誠恐,唯恐怒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那就有得受了。
對於尋求陸子宓諒解這件事兒,月痕和劉錡顯得要比寧君澈這個當事人還要焦急。對陸子宓身邊的人,又是套交情談感情打感情牌,又是投其所好行賄賂之實,又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軟硬兼施,卻毫無效用。頭發揪掉了一大把,抓耳撓腮的似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也沒能買通陸子宓身邊的人,尋到任何的可行之法。
二人經過一番努力之後,被沉重的挫敗感打擊得體無完膚,索性偃旗息鼓,盡可能的躲著寧君澈,免遭池魚之殃。
寧君澈籌謀了幾日,才終於尋到機會一口氣支開了梁淑婉、清羽等人,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陸子宓。
幾日不見,原本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突然胡子拉碴、滿眼紅血絲狼狽不已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著實把陸子宓給嚇了一跳。那一日,寧君澈單槍匹馬不惜以自身為誘,隻為第一時間衝破重圍趕到她的身邊守護她的那一幕,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感動歸感動,但是,一想到寧君澈對自己的欺騙,陸子宓就氣不打一處來,背過身去冷聲道:“莫公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不待寧君澈應聲,陸子宓又接口道:“莫公子若無事,就請回去吧,時辰不早小女子要休息了。”
寧君澈抬頭看了一眼高懸在天際的豔陽,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心道:“宓兒這個丫頭的脾氣,竟是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費盡心思才得見一麵,寧君澈又怎會被陸子宓幾句冷言冷語就給嚇回去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心心念念多日的人兒如今就在自己的麵前,輕輕喚了一聲“宓兒”,滿腹的相思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化為溫暖的懷抱將陸子宓攬入懷中。
一聲“宓兒”便已擾亂了陸子宓的心緒,突如其來的懷抱更是在陸子宓的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讓她短暫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本能的掙紮了一下,未曾掙脫,抑或本就不想掙脫,整個人沉入了寧君澈的懷中。
靜默半刻之後,寧君澈率先出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宓兒,我並非有意騙你。當初確實行路艱難,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勢恢複得越來越好,可我已經習慣了你的陪伴,愛上了與你朝夕相伴的生活,著實離不開你。索性,便繼續裝瘸,以便能與你時時相伴。熟料,後來竟然出了那樣的事情……”
寧君澈好話說了一籮筐,奈何陸子宓愛答不理連回也懶得回他一句。估計對他說的話,基本上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狀態。這還算是好的,最起碼陸子宓肯讓他留下來,有在聽他說。寧君澈最怕的,就是被陸子宓親自給攆出門去。
陸子宓緊繃的麵色有了些微的緩和,寧君澈悄悄地在心底鬆了一口氣。正欲趁熱打鐵,加上一把勁兒,好好地鞏固一下彼此間的感情,不料一人風風火火的徑直闖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寧君澈冷冽的眼神硬生生地給堵了回去,磕磕巴巴道:“我什麼也沒有看到,你們繼續,繼續……”哆哆嗦嗦的轉過身去,朝著門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