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北京的楊忠厚提出了“大散文”的新概念,認為這不僅是一種熱鬧的文化現象,更是一種不可逆擋之趨勢,並以著名學者型散文作家餘秋雨為例來進一步說明。
稱隻有餘秋雨的散文,才真正算得上“大散文”,而他領導了和正在領導著這種趨勢。其《一個王朝的背影》和《江南小鎮》代表了當代散文的最高成就,是一麵迎風招展的旗幟,因而應該是所有報紙副刊大力倡導的方向。
楊忠厚打著手勢,底氣十足的聲音如雷貫耳,極有說服力,許多人表示附和他這種觀點。
但是提山坡麵對諸多質疑、困惑、驚訝甚至憤怒的目光,發出了自己不同的聲音。他鎮定自若地順著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談,所謂“大散文”,包含的問題往往也是很大的,而且有的問題是常識性的,所以不免貽笑大方。
對這樣的散文寫作不可盲目倡導和崇拜成什麼“旗幟”。為文當然可以允許虛構的存在,但常識還是應該充分尊重的,不然正經為文與胡言亂語也就沒有什麼差別了。
一個非學者無名作家或者可以出某些常識性的錯誤,但是所謂學者化的著名作家也出這樣的錯誤,那就是硬傷,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楊忠厚不無惱怒地打斷了他,你該不會以為餘秋雨先生的散文也有這種所謂的硬傷吧!
對不起,提山坡說,如果不是指餘秋雨先生,那麼我的這番議論還有什麼意義呢?
噢,那我們倒是想聽聽了,餘秋雨先生的散文裏都出了什麼樣的硬傷呢?
楊忠厚的屁股離開了座位,這樣可以使他的聲音傳得更遠,他說,Hello! Everybody!我現在提請諸位注意,石油城日報社來的青年編輯提山坡先生要在餘秋雨先生的散文裏挑硬傷了,讓我們洗耳恭聽!
提山坡不溫不火地說,那好,咱們就先說《江南小鎮》吧。餘秋雨先生在這篇文章裏提到一個人,叫做沈萬山的,說他是“明代初年的江南首富”,還說“明太祖朱無璋定都南京後要像模樣像樣地修築城牆,在籌集資金中被輿論公認為江南首富的沈萬山自然首當其衝。沈萬山滿腹心事地走出宅院大門上了船,船隻穿過周莊的小橋小河向南京駛去……”可是餘先生竟然忘記了一個起碼的史實是,沈萬山其人是元代人氏,生在元代也死在元代,怎麼可能死去後多年又與明太祖朱元璋有了瓜葛呢!
至於《一個王朝的背影》就更為大膽,連起碼的文化常識都不顧了,他說“王國維先生實在無法把自己為之而死去的文化與清廷分割開來。在他的書架裏《古今圖書集成》、《康熙字典》、《四庫全書》、《紅樓夢》、《桃花扇》、《長生殿》、乾嘉學派、納蘭性德等等都把兩者連在一起了,於是對他來說,生態心態,也莫不是兩相混同”。
且不論餘先生在這裏將書籍與派別和人物並列是否恰當,我們隻想看看其中所含的一條信息,即王國維先生家中的書架上有一部《四庫全書》!可是王國維先生家中的書架上何以放得下一部《四庫全書》呢?
――我國自唐代以後,曆代都修纂大型圖書,宋朝有四大部,《太平禦覽》1000卷,《冊府元龜》1000卷,《文苑英華》1000卷,《太平廣記》500卷;明朝編《永樂大典》22,000卷,清初編《淵鑒類函》450卷,《佩文韻府》400卷,《全唐詩》900卷,《古今圖書集成》10,000卷。但是所有這些書加在一起,也沒有後來的一部叢書大,是為乾隆三十八年(公元1773年)開始編纂的一部特大型叢書,這就是《四庫全書》。此書共收錄書籍3503種,79337卷,36304冊,計9億9700萬字,4000餘萬頁。朝廷限於財力,一共隻繕寫7部,分別存於北京的文淵閣和文源閣、沈陽文溯閣、承德文津閣、鎮江文宗閣、揚州文彙閣和杭州文瀾閣。後來由於近代戰爭,其中三部毀於戰火了。
據說一部《四庫全書》需6間大房子才能放得下,不知餘秋雨先生是如何讓如此浩瀚的一部叢書放入王國維先生的家中並上了王國維先生的書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