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生得不那麼美麗,不那麼吸引人,或者如果她是一個冰清玉潔、一塵不染的女孩,則又當別論;問題是她偏偏非常引人注目,招人喜歡並且對一些事情不怎麼在乎。
這既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劣勢,而她好像也不善於充分利用自己的美麗,可又是那麼的不設防(提山坡認為凡事皆有其度,有時過於不設防難免有輕浮之嫌)。所以當提山坡得知王經理留她在那兒吃飯時,立刻警覺起來,勸她一定要盡量避免在那兒吃飯,那不是什麼好事情。
提山坡的擔心沒有落空。
柳慧先是周日的上午去下午返回,不知從何時起,王經理的兒子上午要到學校集體補課,柳慧的輔導就改成了下午,待輔導完畢已是萬家燈火,留下吃飯看來已經家常事了,按柳慧的說法是,人家誠心留你你是不好一味推辭的,那樣隻會顯得迂腐而又虛偽。
吃罷飯不便馬上就走,因而時間就順延到了晚上。
這個地方沒有公共汽車,王經理就讓自己的司機送柳慧回去。
後來有一天,柳慧告訴提山坡說,她晚上留在了王經理家裏。
提山坡覺得柳慧這樣做不太好,一個單身漂亮女下屬在自己經理家過夜,無論怎麼解釋都免不了教人產生某些聯想。
提山坡說,既然是你們的王經理可以派了司機送你,為什麼還要留你在那裏過夜呢。
柳慧的回答是,王經理回來得太晚,又好像醉了酒,他妻子怕自己一個難以應付。就建議我留下來打個幫手。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我能再堅持要回去麼?我跟他的妻子睡在一起,她低聲說,他的妻子對我很好。
提山坡仍然表示了強烈的反對。
提山坡說,你應立即把這差事辭掉,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至於借口,如果你還重視我這個人和我們的感情,你總會找到的。
口氣強硬,沒有回旋餘地。
雖然最後接受了提山坡的意見而放棄了家教,但他們兩個人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分歧。她在以後的時間裏開始為她自己和王經理辯解,說她的妥協並不意味著她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這是必須申明的。她那樣作根本算不了什麼,屬於合情合理的來往,再正常不過了。他們的王經理很愛他的妻子,讓提山坡用不著犯神經,胡亂猜忌。
提山坡反駁說,既然如此,你敢不敢把這件事拿到你們辦公室你們公司亮出來,說你因為家教因為經理醉酒而在經理家過夜,看看其他人會有什麼反應呢?另外,我還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很遺憾失去這個接觸最上層的機會,是不是考慮再回去呢?
柳慧哭著說,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那我們幹脆分手好了!我的事再也用不著你來管!
此後誰也不主動給對方打電話。誰也不主動給對方寫信。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可能由於自己性格上的弱點,提山坡帶頭軟下來,並且為過去那番不無過激的言辭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提山坡提出有機會便去北港看她,柳慧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