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鑷子與地板叩擊發出細密又勻長的聲響。
“誰?”
金逸崧未再多言,長指還未觸上門把,右肩胛被人一把撳住,力道猛如虎,“你要去哪裏?”
他反身一旋,敏捷如風的長軀輕而易舉躲開了白大褂的攻擊。
“她若是來了,你更加不能出現在她麵前!”
白大褂自言自語,慌亂的雙眸旋即落下一個狠厲的弧度。他攥緊手中的鋒利手術刀,尖銳一端的玄力凝成了道光圈,徹底攔住他的去路。
“我與她早已相見,”深邃墨眸對上他的雙眼,平和而冷靜,“且,我們在一起相處將近一個月。”
“你這麼做,可知會害死她的!”
白大褂眉色冷硬,手中凝聚的玄力猛然加重。
“曾幾何時,我也如此以為,”金逸崧自我嘲諷一笑,頭頂傾瀉的白光髣髴漂白劑,映襯二人的麵色盡顯蒼白,“保護一個人,並非與她斷絕聯係,從此不再相見。而是陪在她的身邊,護她一世周全!”
“即使前方是萬劫不複的萬丈深淵,你也選擇義無反顧往下跳?”
“是!”
篤定穩重,鏗鏘有力。
幽邈夜幕之下,成千上萬的星影髣髴欲墜下來般,錯落有致。
德國柏林
曼達琳站在人來人往的洪堡大學門口,迎著瑟瑟冷風,凝眸看向校園左側漢白玉雕琢石像——威廉?洪堡,陷入沉思。
威廉靜坐其中,左掌輕擱一神似可靈活滑動的扶手,他的右手上方,靜置一本翻了一半的書籍。湛藍色的眸子落入威廉堅毅如磐石的眸光,髣髴這世上無人能夠改變他的理念與信仰。
“Hey ,my darling,wele back!”
長相和藹的門衛班傑明從小窗口邊探出頭來,滿頭銀發已染成了黑色,顯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又紳士翩翩。
曼達琳朝他淺淺一笑,旋即提步邁入了校門。她今日回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辦。完成之後,她正式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Humboldt U!
她不疾不徐步入正對大門那巍峨沉肅的主體建築中,卡爾?馬克思的燙金名言猛地躍入她的眼簾——Die Philosophen habe nur versterpretiert, es kommt aber darauf an, sie zu verandern.(哲學家們隻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造世界。)
曼辭默然垂下藍眸,靜己沉思。她不想改造世界,隻想拿回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從這座沉肅嚴謹的教學樓下來,她的手中多了本東西。回首在洪堡的兩年時光,她無一刻是快樂的。
“我要走了。”
她朝班傑明揮了揮手,‘休學書’晃動在灰蒙蒙的天際。這一刻,她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上帝會祝福你的,孩子。”
班傑明張開雙臂抱住她,給予最誠摯的祝願。
讀書並不是人生中唯一的出路,卻是積累知識與信念的寶庫。在這個因人而異的社會,敢於大膽嚐試,意味著要舍棄現有生活中的一切安逸。
“怎麼辦,我好緊張。”
“聽說加德士的麵試出了名的嚴格。”
加德士,法國知名酒莊投資並購產業公司,旗下員工上萬,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
“對呀,我有一個朋友,麵試時各項成績優異,最後還是被刷下來了。”
“上帝保佑。”
……
曼辭一身淺藍職業裙裝,勾勒婀娜曼妙的身形,雙目闔緊,髣髴是在閉目養神。
忽覺肩胛左側一重,她下意識看過去,一張濃墨重彩的小臉猛然躍入她的眼簾,如此震撼性的視覺衝擊,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你好,我叫、叫……麥當娜……不、不是明星哦……”
花臉女子往黑色職業長褲抹了下滿是汗水的手心,這才朝她伸手。
曼辭微頷首,言簡意賅:“曼達琳。”
“這間等、等候區,就、就屬你最最最……泰然自若、若了……”
她心平氣和一笑,難得與陌生人搭話:“想知道為什麼嗎?”
麥當娜神色一震,趕忙點頭如搗蒜。
“靠它。”
清秀白皙的手心躺了一小粒奶白色包裝的大白兔奶糖。
“這是……糖?”
“嗯。”
“能、能治因緊張而犯的口、口吃嗎?”
她笑,瓷白的容顏髣髴一汪碧綠色的泉水,清美而瀲灩:“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麥當娜被她絕美驚豔的笑容所震懾,旋即攤開包裝,咀嚼間,唇齒彌漫一片牛奶的芳香。興許心理作用,她的緊張與口吃,驀然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