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夜來愁損小腰肢(1 / 2)

曼辭不禁愕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楚辭笑而未答,從帝居手中拿過笙簧,捧在手心遞給她:“收好它。”

曼辭抿了抿唇角,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金逸崧,光澤投射,細而長的睫羽餘影斜打眼瞼,湛藍的雙眸閃過幾絲猶豫不決。

“多謝。”

金逸崧雙手還未觸到笙簧,便被其散出體外那滾燙如火燒般的光圈所震,長軀接連倒退,且丟失了整條手臂的知覺。

曼辭心下一慌,趕忙擋在他的身前,藍眸冷冽如寒冰:“你們若敢動他,先過我這一關。”

楚辭神色怔愣。

紅塵時光在她眼前淩亂交錯,驀然間,她髣髴看到千年前那位冷豔孤高的媧皇護法。誅奸佞、砍仙道、奪噬果、聚散魂......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為了她.......雖性情寡淡卻情深義重,縱使灰飛煙滅也要護她周全的白矖姐姐。

“我無意傷你,”楚辭將笙簧輕擱在石桌上,側眸,“此物本就歸你所有。”

話落,二人頓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於空。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將你們盼來了。”

人未至,聲已到。

廣自貞哭哭啼啼跑過來,右臂打了石膏,垂掛於胸前,滿臉狼狽。

金逸崧一瞬不瞬凝視前方的笙簧,湘妃長竹的每一寸細潤紋理,落入墨眸中,髣髴擴大了數百倍。右耳再次轟鳴,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為何?

為何它可以輕而易舉掀翻他的情緒?

為何它會有讓自己痛徹心扉的噬心之感?

究竟是為何?

夜色深濃,颯颯樹影掃過窗欞,被室內的琉璃燈盞映照出奇異古怪的形狀。

曼辭替金逸崧擦了擦額間的汗水,不自覺憶起飛機上他刻意壓低的聲線:“他們沒死。”

三日前,下午三點,距離爆炸前五個小時。

“瓊枝,家裏沒醬油了,你去買一瓶。”

廣自貞接連喊了數聲,均無人回應。鍋裏還燉著粉絲鱈魚,他偏頭掃了眼,撈起鑰匙便出了門。

碧甃井旁,夏瓊枝攥緊手機,來回踱步。不知為何,她這幾日老覺心神不寧,髣髴有一根看不見的細針正戳著她的心口。短信提示聲一響,細針迅速放大,將她紮得千瘡百孔。

破天隻發了兩個字給她:動手!

“你在做什麼?”

她的身後,淩冽如冰山般的聲線將她嚇得心魂震顫。

夏瓊枝勉強穩住心神,虛扯了下唇角:“房間太悶,出來.....透透氣。”

尚流浪眉梢深蹙,瞥見她藏至身後的雙手,長臂朝她一伸:“給我。”

髣髴平地一聲雷,將夏瓊枝的腦袋轟然一炸,整張臉紅如柿子。那晚的他也是如此霸道且蠻不講理。可誰知清醒過來後,卻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對她冷言冷語,好不惱人。

思及此,她慢條斯理攤開雙手,朝他拋了個媚眼:“尚大模特也想來一根?”

未等他有任何反應,雙指已從煙盒中抽了根萬寶路。星火‘哢嚓’了聲,煙霧繚繞了那張絕代風情的麵容。

尚流浪微眯雙眸,一把掐住她的下頜,用足了十分力道,幾欲將她捏碎:“我不管你為何要整成瓊枝的模樣,還冠以她的名字。可她就是她,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你永遠替代不了她。別再輕賤自己,否則,隻會讓人更加瞧不起。”

輕賤?瞧不起?

夏瓊枝對上他薄寒清冷的視線,這才後知後覺:“那夜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尚流浪未置一詞,沉默的態度已讓她心如死灰。

一夜風流,於她是情竇初開的動情時刻;於他卻不過是機關算盡的貪婪心機。

“尚流浪,別太自作多情了,”夏瓊枝猛吸了口,絲絲縷縷的煙霧散亂四周,“水到渠成的事情,誰會拒絕。而且我還得多謝你,替我‘破’了這一關。以後男歡女愛,再無任何幹係。”

每一個脫口而出的字眼,都髣髴是掉入風塵的女子,刻意營造出彼此互不相欠的灑脫戲碼。

尚流浪深眸冷了冷,腳步一旋,毫不留戀離開。

“接下來呢?”

曼辭替金逸崧掖了掖被褥。

廣自貞梗著脖子擦拭額間的汗水,雙目大睜,驚魂甫定道:“夏、夏瓊枝她.....她居然會......”

接下來幾個小時,他走遍了整個玉皇路,醬油髣髴皆與他有仇般,在他抵達前都被人買走了。無奈之下,他隻好先一步回‘清府’。

誰知剛抵達前廳,四周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嗅著嗅著,眉頭深蹙,誰家用了煤氣,接下來怕是要出事。

正欲穿過垂拱門,眼前閃過尚流浪摔倒在地的一幕。他半撐起身,朝廣自貞淩厲一吼:“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