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前腳剛離開,夏瓊枝便開始挑撥離間:“帕米爾左翼,您跟隨主上數千年,南征北戰,應是他最信任和委以重任之能將,而今卻反被摩爾右翼呼來喝去,倒有些逆來順受之意。”
“閉嘴!”帕米爾一腳踩在尚流浪胸口,如碾壓螞蟻般狠辣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了何種心思,我警告你,下次再敢把心思動到我這裏,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夏瓊枝攥緊十指,鋒利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中。貝齒緊咬,再開口時卻毫無波瀾:“左翼多慮了。”
敢動我的男人,帕米爾,今日這仇,我夏瓊枝記下了。
春日氣息濃厚,萬物生機勃勃。和煦的光影灑落樹下纖瘦的身形,她踮起腳尖,探向枝頭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忽地,一雙大掌從身後伸了過來,輕易替她摘下那朵粉嫩如霞的桃花。
曼辭翕合著睫羽,從他手中接過,輕柔別在耳後,含笑問他:“好看嗎?”
指腹捏抬她的下頜,深濃如墨般的瞳仁細細描摹傾城絕豔的清容,喉頭滾動。在小姑娘殷殷期盼的眼神中,毫不吝嗇誇讚道:“人,比花嬌。”
“沒有騙我?”
“怎敢?”
長臂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不遺餘力的,髣髴欲用盡畢生氣力。
當他再次從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醒來,他的小姑娘正趴在床沿,呼吸均勻。看樣子,是寸步不離守了他一夜。眸光移至二人交握的雙手,十指緊扣。
小姑娘那點兒身板,如此伶俜,力道自然沒有多大。卻在抱著他時,力大如牛。
隨後,他將小姑娘輕柔抱起,這張沉靜瓷白的清容讓他心生搖曳,忍不住俯身親了口。
回憶與現實重疊,花意盎然的桃花樹下,金逸崧徐徐撳住小姑娘的後腦勺,含住她的唇瓣,輕揉慢撚。香醇清麗的味道讓他流連忘返,舌尖逐一掃過唇紋,細嫩光滑。
耳畔,如浮光掠影般吹過嚴肅的質疑聲:“你果真想好了?”
金逸崧不願多說廢話:“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不傷及我身邊之人性命的辦法。”
“有,”嚴肅麵無表情看向他,“可一旦取出那樣東西,你必死無疑。”
金逸崧雲淡風輕一笑,並未露出任何驚愕的神色,髣髴已有所料般凝視前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吾是人間惆悵客,而非人間富貴花。
天際碧空如洗,投射而下的光澤流潤瑩亮,在這萬物生長的院落,鬱鬱蔥蔥的薜荔爬滿層層壘疊的壁甃。
曼辭仰躺在床榻上,素手攀環他的肩胛。二人四目相對,眉目深情在彼此間清淌流轉。那觸摸在如玉肌膚上的指尖,溫柔摩挲的力道如同漂浮過天際的朵朵白雲,輕舒慢展。
“納蘭……鄧納蘭……”
四周一切場景變得模糊,床幔晃動,紗簾隨風而起。她埋在他的脖頸間,清音如斷了弦的古箏,聲線斷斷續續。
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嗯,我在。”
他一聲聲回應她,大掌一揚,拂掉二人身上多餘的衣衫,給予她所需要的安全感。
闔緊的窗扉漏進幾縷暈白如絲的線條,垂掛前方的精致七寶琉璃玉珠晃晃悠悠,攪碎了空中那瑩潤微暖的光澤。
在北京的那幾次,他的防範措施做得滴水不漏。縱使後續有些情不自禁,卻憑著超人的意誌,緩緩抽身。寧願自己解決,也絕對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後續的麻煩。
這次,也同樣如此。
事畢,如滂沱般的汗水浸濕二人的肌膚。他小心起身,雙臂撐在她的耳畔,前額早已被打濕。一如往昔般準備退出,被她拽住精腰一箍,粉嫩的雙頰中滿是依賴:“別走。。。。。。”
“乖,別鬧。”
指腹輕柔替她擦去鎖骨處的水澤,沉聲如鉦。小姑娘還有一年多才畢業,未來的青春年華如旭日般光芒萬丈,怎可被孕育孩子所累?更何況自己。。。。。。他的寶寶那麼羸弱那麼嬌氣,倘若自己再次離開,她如何承受?
金逸崧沿著她的手腕一掰,誰知小姑娘脾氣強如蠻牛,愣是不肯鬆手。甚至俯在他耳邊,輕若無聲低喃:“我有辦法的。”
專屬於小姑娘的馨香氣息浮散在四周,髣髴一顆顆罌粟般,讓人止不住上癮:“什麼辦法?”
他前身本就是醫學界高材生,單純的藥學醫理根本瞞不住他。曼辭深諳其道,澄澈如一泓青海般的藍眸將他的模樣倒映如眼底,目不轉睛反問他:“你不信我?還是。。。。。。故意為之?”
言下之意,你若答應,便是信我,不答應,便是有事隱瞞。
金逸崧不禁莞爾,他收回適才所想。他的小姑娘,若存了心想讓一個人就範,有的是辦法。瘦削長軀上覆,俯身親了親沾在小姑娘睫羽上的淚水,吞吐氣息溫熱澄冽:“今夜,讓你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