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嚴絲合縫的百葉窗簾猛地被人拉開,刹那間,原本黯淡的房間灑進絲絲縷縷的光線。夏瓊枝一時不習慣,下意識別過臉,抬手擋住那抹強烈的光線。
可那道持立如鬆柏般的長軀佇在她的眼前,怎麼也揮之不去。他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光暈勾勒出他俊拔修長的身軀,早已穿戴整齊。
夏瓊枝心下一個咯噔,自己雖與他相處時間不長,卻能從他的一言一行中猜出個大概,此刻的尚流浪,是他,又不像他,危險如一頭猛虎,讓人心生懼怕:“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
“這陽光照在身上,和煦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得她不知竟如何回答。
尚流浪轉過長軀,逆光之中,一步步逼近她,桃花眼染滿難以言喻的情緒:“回答我!”
夏瓊枝驚得不知所措,隻能慌裏慌張地後退:“......很、很溫暖......”
後膝撞到床榻,重心不穩之下跌坐在其中。黑影卻不打算放過她,如纏身的魔魘般再次逼近。胸口的呼吸滯了又滯,此刻的她,隻想逃。
纖軀才剛起身,手腕立馬被他攥住,猛力拽拉之下,整個人如蒲柳般躺倒在床。一雙長臂撐在她的兩側,將她的驚慌映入眼簾,雙眸銳利如鷹眼:“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尚流浪呼吸重而沉,長臂下移,摁上她的牛仔褲。
她頓時如觸電般拂開他的指腹,雙手交叉環在胸前:“尚先生,請你自重。”
“自重?”尚流浪冷漠一笑,將從她身上掏出的手機翻到某一界麵,冷場熱風她,“虧我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劣跡斑斑的小人!”
夏瓊枝粗略看了兩眼,是她與一位狗仔的聊天消息界麵。看時間,是兩個月前,他不知從哪裏加到她的微信,一開口便是高價索要與尚流浪鬧緋聞的女子正麵照。那時,恰好是曼辭與尚流浪入住‘清府’的第二天。她低垂眼簾,鎮定反問他:“你憑什麼偷看我的手機?”
“夏瓊枝你別妄圖轉移話題,非要逼我將你做的事情一件件攤出麵上來嗎?”
聽他這樣的語氣,想必是沒將他們二人的聊天消息看到最後。她對上他的視線,無懼亦無畏:“我夏瓊枝雖沒什麼優點,卻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我行得正坐得端。更何況,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泄露了曼達琳小姐的行蹤。”
“你......”
尚流浪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所有的氣場刹那間煙消雲散。
的確,但凡有人細心一查,想知道曼辭的消息並不難。他氣的是,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絕狗仔提出的要求,而是說要考慮考慮。
“尚先生,時候不早了,產商派來接送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很久了。”
夏瓊枝一把推開他,眼疾手快搶回手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驀然鬆了口氣。
尚流浪有氣無處發泄,幹脆橫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下,闔眸耍起了無賴:“突然犯困了,告訴那邊再約時間吧。”
她:“......”
這人,平白無故偷看她手機就算了,現在又開始耍起了大牌,簡直是無賴遇上潑皮,天理難容。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是樓下的司機開始催了。她接完電話,某人仍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夏瓊枝翻看手機的備忘錄,裏頭有曼辭留給她的錦囊妙計。片刻,她清了清嗓子:“你到底怎樣才肯去?”
“不是說了讓你改時間嗎?”
“哦,那我跟雷莉阿姨說一聲。”
尚流浪猛地睜開眼,整張臉都忍不住抽搐:“你要跟我媽說什麼?”
夏瓊枝聲線平淡如水:“跟她說你有空了,可以見見那幾個相親的對象。”
這位雷莉媽媽,深知娛樂圈中的水有多深,誓死反對自己的兒子娶個女演員。
“不準說!”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吐槽,“能被她看上的人,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嬌弱不堪得讓人不忍直視,沒聊幾句就開始想嫁給我,真是異想天開......不過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跟我媽那麼熟了?”
夏瓊枝笑了笑,自然不會出賣曼辭,隻朝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某無賴不情不願戴上口罩,又見不得她如此得意的笑容,故意像剛才那樣湊近她,伸出食指,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把你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話還未落,他的眉頭皺如樹皮:“你、你敢咬我?”
“尚先生,您作為公眾人物,理應保持紳士風度。身為助理,我隻是想提醒您,以後別隨意拿手指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