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牆角的諾亞夫被嗆了一口氣,劇烈咳嗽起來。一陣馨香飄過,柔軟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急,放緩呼吸。”
溫軟的聲線隨同關切的語氣,讓諾亞夫感受到一股暖融融的熱流。雙眸微濕,耳後根泛紅,忍不住奪門而出。
“從那天起,我就對上帝發誓,一定要研究出能夠根治先天性哮喘的辦法。八年前,我終於獲得了這一專利,可她卻把活下去的機會,留給你了......你跟亨廷頓,都該死!”
“諾亞夫先生,”曼辭不疾不徐撚起一塊方正馨香的龍須酥,濃情深重回憶道,“我的母親在彌留之際,曾給我取過一個中文名字。漓漓以曼妙,辭歲盡華生。我與父親,因為擁有母親的希冀,不會輕易將自己的生命置於火盆之中。可你呢,諾亞夫先生?”
毫無征兆的一句淩厲質問,瞬間踩中了諾亞夫的痛點,他猛然掐住曼辭的喉嚨,滿臉猙獰:“你給我閉嘴!閉嘴!我堅決承認那個私生子,也不會讓他進我家族的門!”
曼辭皺擰眉頭,一時喘不上來氣,臉色煞白。看來她猜對了,那個私生子就是諾亞夫最大的弱點:“這麼多年......你費盡心機的想讓我自投羅網.......不就是因為我身上潛藏著異能者的能量嗎?”
可這股能量,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他又想利用她的異能來做什麼?
“你的確很聰明,拐著彎兒來套我的話!”諾亞夫忽然甩開她,冷冷一笑,“可惜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長影穿過以能量締造的光圈,甩出一句惡狠狠的警告:“你可不是聖彼得,掌管不了天堂門戶的鑰匙,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裏,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恨吧,像洶湧潮水侵蝕礁石那樣,狠狠地發怒吧!
曼辭掩著胸口使勁咳嗽,每一下,都牽動著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髣髴是廚師將活著的鰻魚放在麵糊裏。
“董事長,有人想要見您。”
洛麗塔一個眼神橫過去,冷如寒冰:“不見。”
鄧肯躊躇片刻,壯著膽子提了個名字:“是金逸崧。”
一份文件兜頭朝他砸過來,雖不重,卻也帶著主人雷霆萬鈞的怒意:“還不把人帶過來!”
雕刻著古意海棠的吊燈映落一道頎長修拔的剪影,一身白如雪的休閑裝,更加凸顯清雋儒雅的氣質。
洛麗塔一見到他,頓時怒不可遏,以掌劈桌:“我的曼達琳呢?”
金逸崧的墨眸一黯,坦言道:“如果我沒有料錯,她已經落入諾亞夫的手中。”
“什麼!”
洛麗塔一躍而起,猛地揪扯他的衣領:“你知道這八年來,我為了保護她,耗費了多少心血嗎?如今卻因為一個你,將她推入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金逸崧,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我今天來不是跟您發生爭執或爭辯什麼。”
金逸崧輕而易舉拂開她的桎梏,雙手插進兜裏,掏出一副多米諾骨牌放在桌上,沒再多說一個字。
洛麗塔麵無表情地推倒其中一塊玉牌,‘啪嗒’聲緊接著響起,剩下的玉牌悉數倒地:“你帶走了我的女兒,又害她落入諾亞夫的手中,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合作?”
金逸崧不動聲色對上她的視線,墨眸深濃了幾分,渾厚的聲線染滿篤定:“您會答應的。”
叮叮叮-----
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尚流浪’三個字從屏幕上方透出來,卻已被淩然對視的二人所忽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尚流浪蹙著眉頭,搞什麼?不接電話就算了,還有人關機!
化妝師見他這副模樣,以為是他對自己的化妝技術不滿意,當即誠惶誠恐。早就聽說這位國際名模是位極難伺候的主兒,更何況今晚對他來說,是個極為重要的日子。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化妝師清了清嗓子:“尚先生,您要是不喜歡這個煙熏妝,我再給您換一個?”
尚流浪點開與曼辭的微信聊天對話框,照例編輯留言,絲毫沒注意身後的化妝師說了什麼。
夏瓊枝從淩亂又讓人忍不住臉紅的後台過關斬將,終於找到尚流浪的休息室。勉強穩定了心緒,推門進去,就他一個人:“這場國際秀,你是作為壓軸出場。剛才導演臨時加了一項,由於羅琳女士會用一首歌貫穿全場,為了將場內的氣氛推至高潮,最後一幕結束時,羅琳女士會邀你一起合唱。”
她邊說邊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台詞和手機,片刻,低沉渾厚的音樂隨同空氣流通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這首歌,是曼達琳最喜歡的歌曲。”
尚流浪幾不可聞歎了口氣,胸中淌過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一個多月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金逸崧將她拐去哪裏了。要是曼達琳受到什麼傷害,他堅決不會放過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