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料到你會來的,”撒旦抿唇冷笑,陰寒冷翳,“看著吧斬塵,就讓今日成為你永生難忘的忌日!”
被喚斬塵的金逸崧將緊實的單臂高抬至空中,修長指腹猛地一握,一陣淩浩的清波震罩瞬間將渾濁不堪的霧氣驅散,視線回歸明晰。
“對不起,我做不到。”
對於盛青茗毫不猶豫的拒絕,全在曼辭意料之中。素手掏出隨身攜帶的掐絲琺琅尖刀,鋒利的刀刃將果敢剛毅的清容映照得清晰可見。她既然不願意帶自己出去,那便靠自己搏出一條血路。
“不行,你不能離開!”
盛青茗見曼辭英勇無懼的氣勢如虹,逼不得已之下隻好揚聲引起外麵守衛的注意,借他們之手將她攔下。
曼辭高舉瑪瑙尖刀,對準對麵一幹異能者,睥睨的姿態如同一位淩寒傲骨的虞美人:“告訴冷孱,我有話要對他說。關於諾亞夫的下落,還有……”
餘光掃過盛青茗,旋即別過臉:“異能王!”
最後三個字一落,如同雄獅啃咬豺狼的動作將一眾異能者嚇得毛骨悚人,整個山洞一時間,沸反盈天。
沒多久,冷孱滿臉陰狠走到曼辭身邊,毒辣的眼神髣髴要將她大卸八塊。正欲出手將她拽扯到別處,曼辭動作敏捷一閃,旋即躲過了他的觸碰。不愧是金逸崧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過目不忘,一學就會。
“女人,你別逼我下狠手!”
曼辭雲淡風輕扔掉手中的尖刀,唇角上翹,將某人耍無賴的本事學得爐火純青:“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是善變的動物嗎?”
之前變著三番五次請你來,偏被你一個守衛就打發了。現在知道勒馬掉頭,為時晚矣!
“更何況……”曼辭故意拖長音,昏暗的內壁毫無掩飾她的明眸皓齒,“你也該問問下麵的人,答應不答應!”
話落,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引吭四起---
“宿、宿主,請恕我們鬥膽,按照她剛、剛才的意思……”
“異能王是不是要回來了?”
“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宿主為什麼要隱瞞?”
“還能因為什麼?地球人有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必宿主早就忘記異能王對他的恩情了吧。”
“冷孱,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打著要為異能王報仇的旗號,我們怎麼會如此心甘情願歸順與你?難怪……難怪這二十年來你遲遲不肯動手,原來早就背叛了異能王!”
“胡說八道什麼呢?周胖子,你這是阿茲海默綜合征犯了吧,一個娘們的話也能信?”
“就是,如果當年不是宿主瞞著那些老家夥救下你們,還輪得到你們在這裏嗆聲?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瞎說什麼呢?有本事再說一遍!”
“嘿喲喲,敢要挾我?”
……
一時間,整個山洞一分為兩派,你罵我打,雙方之間已然鬧得不可開交。
嘭---
洞堂上的石座四分五裂,塵土飛揚中,冷孱麵無表情掃了眼階下,均是一副甚不敢奏的畏縮模樣。他攥緊雙拳,額頭兩側的青筋異常突兀:“曼達琳,我勸你三思而行。即使最後被人當成槍使,也是你自作自受。”
曼辭不等他說完,當機立斷截住他的話茬:“我曼達琳做事,一向問心無愧。即使槍打出頭鳥,我也心甘情願。”
金逸崧,你等我!
“好!”冷孱陰沉著一張臉,雙眸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異能王現在在哪裏?”
“小姑娘,你不用害怕,有話直說。”
“別磨磨唧唧的,趕緊告訴我們異能王在哪裏?”
“你倒是說啊!”
曼辭故作高傲別過頭,自動忽略盛青茗遞過來的警告眼神:“回答你們的問題前,我想先請教諸位一個問題。請問,異能王戰敗前最得力的幹將,是誰?”
“這還用說?當然是殺人不眨眼的清者撒旦!”
“想當年,他可是占卜一脈的天師。技法嫻熟,料事如神,就連異能王對他都是言聽計從。”
“而且,冥王星之所以能夠征服其他星球,全靠清者那一枚神乎其神的戒指。”
“慢著慢著,”有位滿臉虯髯胡須的老頭忽然冒出來,“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撒旦能複活異能王?”
曼辭翕合了下眼睫, 不作任何回答。
另外一個頭戴紳士帽的老頭站出來附和:“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去找撒旦。”
一洞之外,天雷囂湧,烏雲滾滾。天地如同被扔進一口大缸之中,風雨雷電將它們攪得渾濁不堪,早已辨不清原本的顏色。
曼辭正欲借此機會出洞,肩胛忽然被人撳住,下手蝕痛如灼,咕咚一聲,被冷孱狠厲摔跌在地:“女人,你給我適可而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今天,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邁出這裏一步!不,連半步,都不可以!”